林松玉张开嘴巴,嗯,洗得很好,表皮没破,口感甜脆。
汤呼呼又搬过来一双新买的棉拖,“爸爸穿。”
昨夜林松玉到访,没有专用棉拖给他穿,以至于露了脚趾给汤呼呼看笑话。谢琢早上出门便顺手带了一双。
林松玉却嫌棉拖热,他就爱穿凉拖鞋:“我不……”
他一低头,发现汤呼呼不知道啥时候又踢掉了鞋袜,两只脚丫光溜溜触地。
林松玉把话咽了回去,决定当一个冬天穿棉鞋的榜样爸爸。
他把汤呼呼薅进怀里,狠狠揉了几下,汤呼呼痒得咯咯笑。
林松玉对卧室里的男人道:“你想追谁就追谁,别让呼呼打前锋。”
诡计多端的博士,不知道一路怎么教的汤呼呼,买了他最爱吃的白草莓,还让汤呼呼给他洗。
面对孝子的攻势,林大总裁拼尽全力,无法抵抗。
但显然,崽子跟“前夫”是捆在一起的,不单出。
再这样下去,汤呼呼晚上让两个爸爸一起陪他睡觉,林松玉也拒绝不了。
谢琢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呼呼自发行为,与我无关。”
林松玉:“怎么和你无关?”不是你谁给汤呼呼打水洗草莓的?
“说个和我有关的。”谢琢穿了那套烟灰色的西装出来,“我订了位置,中午可以一起出去吃饭吗?”
汤呼呼坐在林爸爸怀里,全自动回答:“可以!”
谢琢:“一言为定。”
林松玉:“……”他算是明白了以前汤呼呼每次代答时,谢琢的心情了。他不是间谍叔叔,但汤呼呼是个小间谍。
谢琢走到客厅,林松玉看清了他的衣服。
林松玉不想问这套衣服是不是他买的了,百分之百是,他在男装店里回想起了相关的记忆。怎么说,自己挑衣服的眼光还是很好的,人靠衣装马靠鞍……
谢琢道:“你说下次跟你出门,要穿这套。”
林松玉移开视线:“我说了吗?”
谢琢站在他面前:“你不看看吗?你买回来的时候我腿上还有石膏,没办法试给你看。”
他当时手上的石膏刚拆,可以试上半身的西服,但是汤玉觉得麻烦,就挂在了衣柜里:“以后再说吧。”
他差点没有“以后”能站着穿上给汤玉看了。
林松玉不想看,谢琢偏生要说这是他买的衣服,那他就随便看看了。
“有什么稀奇的,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你穿这套了。”
“学术年会穿了,车展穿了,你去相亲也穿了。”
林松玉正想就后面两个问题展开讨论,就听谢琢道——
“原来第一次见面我就穿上了,算不算兑现了[下次跟你出去要穿这套]?”
林松玉不得不翻旧账来抵抗:“你还穿去相亲,还说只要相亲对象你喜欢没用,呼呼喜欢才行。”
谢琢想起说这句话的背景,当时林松玉说汤玉买的衣服不好看,他说话便不客气了一点。
谢琢:“呼呼喜欢你。”
汤呼呼:“对哦!”
“爸爸也喜欢你。”林松玉搭理了小崽子一句,忽然想起车展的事,“你去车展,听销售介绍那么久,看上什么车了?别误会,我没有要给你买。”
上次订的家庭出行SUV还没交付,要是跟谢琢喜欢的相去甚远,可以换一辆。他给自己买。
谢琢:“我只是去充场,没认真听。”小崽子听得都比他认真。
一提起车展,汤呼呼眼睛就亮起了,万分期待地看着林爸爸:“呼呼跟爸爸赚到了五十元!下次还去!”
充场?林松玉一愣,除了摆摊套圈,谢琢还带汤呼呼用过那么多手段谋生吗?
他不由又想起大学周年庆那天,他在校园里听见的谢琢在机构辅导考研的事。
拄着拐杖、带着呼呼上课。
这对父子体验过的人生百态,比同龄人领先太多。
谢琢本来可以一心扑在科研上,心无旁骛做他最沉浸的研究,他刚刚养自己养到博士,接着又养身无分文的汤玉,最后从头开始养呼呼。
林松玉没有问他买的那些东西是谁出钱,杨鹤早就给他贴了“败家”标签。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汤玉的心路历程:当护工也不能委屈自己、好东西谢琢也能享受、这些钱就当他跟谢琢借的,等他变回林松玉就会十倍百倍地还他。
存着还钱的心思,又遇到节俭的谢琢,林松玉心想自己一定会变着法花钱,不止是不亏待自己,还为了看谢琢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这样,他从物质和精神上都从谢琢这里汲取到满足,以弥补当保姆的不爽。
林松玉眼神一凛,既然他想过还钱,说明他当时笃定自己能保留记忆回到身体里,为什么他忘得一干二净?!
中间又出了什么意外,导致他的记忆没有跟随灵魂走动?
他什么也没想起来,留给谢琢一穷二白和嗷嗷待哺的呼呼。
“叮咚叮咚。”
门铃想起,打断了林松玉的思路,“哦,应该是我的管家,我让他送衣服过来。”
谢琢去开门,看见中年男子手中分量不轻的手提箱,眼里流过浅浅的笑意,他接过来:“请进。”
管家从屋外看了林松玉一眼,接收到林总的视线,道:“不了,我还有事。”
谢琢把手提箱拎到卧室,还没打开就道:“这套衣服很适合穿出门。”
林松玉:“是吗?”
谢琢便知林松玉既没有反对出门,也没有反对他打开箱子为他准备衣服。
林松玉抱着汤呼呼进来,看见床上摊开一套跟谢琢西服颜色相近的羽绒服外套,什么呀,他就不能也穿西装吗?
但他到底没说什么,因为他的衣服都很好看。
中午,一家三口来到附近的商场吃饭,商场里春节气氛正浓,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林松玉像拍照狂魔一样,让汤呼呼站在大红灯笼后面拍、站在满墙对联前面拍,拍了满屏的红彤彤。
两人又陪着汤呼呼在商场的游乐场滑滑梯,因为林松玉早饭吃得晚,太早吃午饭不消化。
谢琢选的餐厅以鱼为主题,一鱼多吃,汤呼呼吃鱼豆腐羹,林松玉吃炸鱼片,谢琢盛了一碗鱼头菌菇汤。
“年年有鱼!”数学很好的汤呼呼爆发了一点他爹遗传的写文章天赋。
“对,年年有余。”林松玉笑着把咬掉了脆皮的炸鱼片给汤呼呼咬一口。
过年期间,多的是全家人或者情侣一起出动吃饭,感受年味无需动用包厢,旁边也是幸福的陌生人。
隔着屏风,隔壁桌有个小女孩说要吃冰淇淋,大人抱着她去找冰淇淋机。
林松玉闻言打算给汤呼呼也吃一点点,忽地,从隔壁桌听见了谢琢的过去。
[妞妞是你领养的?6岁虽然记事了,但也有好处,会说话、很活泼,这下家里热闹了。]
[是啊,原先是有位校友牵桥搭线,准备领养一个刚出生的男婴,是他手底下的博士生的孩子,学生本身也是孤儿,养不起孩子,我本以为机会很大,还去悄悄看了。]
谢琢脸色一变,怎么就恰好隔壁桌是当初想领养呼呼的教授夫妻。
他顿时头皮发麻,惶急地解释道:“我从来没想过把呼呼送人。”
“嘘。”林松玉捂住呼呼的耳朵,继续听。
[那个博士抱着孩子在楼底下晒太阳,姿势别扭,我过去提醒他抱孩子的姿势不对,才发现他身边还有拐杖,手掌也不知怎么回事都是被水泡得溃烂的伤口。]
[他不是姿势不对,是没办法,手疼,但我说了之后他就改回来了,跟不疼了似的。当时我看到这一幕,我就知道没戏了。这个博士虽然年轻,但眼神坚定、心里有数,他不会放手的,就算当下日子苦一些,但他前途光明,以后也会给孩子铺路的。]
[两条路都挺好的,跟着爸爸也好,跟着你俩也好,现在就算是博士想奋斗到你们夫妻俩的资产,也是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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