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没忍住,问:“宝贝,你不住这里吗?”
慕洵澜手里拿着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盒,淡淡看向他:“闻总,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越界了。”
“不是的…”闻昭感觉慕洵澜误会了,立马就解释:“国外晚上不安全,你太漂亮了,一个人走夜路我担心。”
闻昭低低开口:“让我送你回家好不好?就跟在你后面,什么都不做。”
“哦。”慕洵澜耸耸肩膀, “然后就这样轻而易举就套到了我住哪里, 好接着去那里堵我, 最后我却不得不因为怕你扰民,所以放你进门,接着就有机会为所欲为, 对吧?”
闻昭脸色蓦地变得很难看,他能理解慕洵澜为什么会这样想,如果是五年前的他,是绝对会这样做的, 而不再信任的阴影也是他带给慕洵澜的……这一切都没得推脱。
“我没有这么想,五年过去了,大家都在改变,但别把我想得那么坏,好不好宝贝?”
闻昭的声音低低沉沉,那双满布红血丝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盯着慕洵澜,企图从他身上找到一分一毫的松动。
但可惜,一点都没有。
“跟坏不坏没什么关系。”慕洵澜坦然:“这不就是你吗。”
闻昭掌心握拳,死死攥住,压根说不出半个辩解的字来。
“行了闻总,点到即止。”慕洵澜径直从他身边路过,那抹淡淡的幽香被风带起来,隐匿在海洋的气息中并不明显,但却足够惊艳。
分别的日日夜夜,他无时不刻不在怀念。
闻昭喉结动了动,有点抑制不住想抱慕洵澜的冲动。
但正当他好不容易抑制住想抬手到冲动时,邻居的大门却蓦地打开,一个身着墨绿色正装的金发外国人站在门口,非常激动地冲慕洵澜挥了挥手:“Lan,就等你了!”
慕洵澜微微一笑:“打烊晚了些,这就来。”
他顾自越过闻昭,头也不回的往隔壁走,眼角的笑意很温柔,是闻昭从未见过的模样。
而闻昭那只垂在身边的胳膊愣了好久,才有些手足无措地收回来。
真的。
宝贝说有了新的感情,是真的。
闻昭有点抑制不住内心的酸涩,但他似乎也找不出理由来找补这一幕。
他的宝贝当着他的面,走进了另一个男人的家里,还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
燥热的海风蔓延过,吹散了满腔的悸动。
闻昭忽然觉得,五年,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往前走,只有他一个人还留在原地,守着他和慕洵澜那点为数不多的幸福回忆过日子。
可是他没有任何理由期盼慕洵澜回头。
一滴泪水砸在手背上,他们好像真的完了。
现在的一切不过是他固执着不愿放手罢了。
.
来接慕洵澜的是Afonso的大儿子,叫Tiago。他是一名高中老师,为人绅士,相处起来也很舒服,慕洵澜还挺愿意和他交流。
Tiago接过礼物,却目光被站在清吧小院里的闻昭吸引。
“Lan,那是你的朋友吗?”
慕洵澜回头看,闻昭还站在原地,他不可察觉地蹙了蹙眉,“清吧的客人。”
“喔。”Tiago觉得有些奇怪,但这似乎涉及到Lan的隐私,所以也没有多问。
Afonso夫妻还在厨房忙活着,但见慕洵澜进来,都不约而同放下手里的食材,上前同他拥抱,热情地表达着欢迎和感谢。
这顿饭是地地道道的葡菜,慕洵澜吃得很开心,酒过三巡后,Afonso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他跟慕洵澜聊起了白天送货的事儿。
“Lan,你知道吗,白天Bela酒店的订的蛋挞要得特别急,以前都没有这样过,我差点都以为要支付一大笔违约金了,但还好你赶到了。”Afonso抱着红酒瓶,醉醺醺地说。
“没关系。”慕洵澜哭笑不得:“都过去了,你成功捍卫了好评。”
“后来我问了Bela酒店的老伙计,他才偷偷跟我讲,是今天宴会是一位来自瑞士的大老板订的。”
Afonso神色突然变得紧张兮兮:“听说他夫人走得早,但是生前很爱吃甜食,那位大老板每走一个地方,都要尝尝当地的特色甜点,然后带一部分回家给唯一的儿子。”
“哦~他可真是位好丈夫、好父亲。”
Afonso仰头望着灯感概:“我已经原谅酒店今天在规定时间内催促的无礼了。”
慕洵澜握住叉子的手微微一顿。
好熟悉的地点、好熟悉的人际关系……
“你说是不是,Lan?”Afonso突然凑近了问他。
慕洵澜心思有点乱,闻昭可能是位好父亲,但好丈夫……算了,他也没必要去评价什么。
但慕洵澜也不想扫了Afonso的兴致,就用餐叉弄起一块鱼排,随口附和:“是吧。”
“Lan。”Afonso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在撒谎。”
“啊?”慕洵澜不知道喝多了的Afonso为什么这么问,但他拿餐叉的手都有点慌,那口鱼排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
最后还是Afonso的夫人出来解了围,“你喝多了,净说些胡话。”
Afonso夫人嗔怪地看了Afonso一眼,最后向餐桌上的大家致歉,扶着Afonso上楼了。
这么搅和一通,慕洵澜也没了再吃的胃口,那块鱼排被他搁在了盘子里。
慕洵澜的思绪这下是真有些凌乱了,可明明就是在陈述一件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他会觉得很心慌?
好吧,但他确实撒谎了。
但闻昭现在做的那些事儿,他心里的触动程度其实并不多。
这个人带给他的或痛苦或欢愉,慕洵澜觉得都不重要了,他们两不相欠才是最好的。
所以他根本不愿意平静的生活再被打破,五年前他给过闻昭磨合的机会了,五年前不抓住,现在后悔太晚了,一点用都没有。
不过闻昭要是继续用这种近似于生活习惯的事儿惩罚自己,慕洵澜也不会再触动,毕竟道德绑架不是每次都有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必须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浅坐了一会儿后,慕洵澜起身告辞,Tiago起身送他回去,带着点歉意地说:“抱歉,我父亲刚刚不是故意的。”
Tiago知道Lan是个很有故事和秘密的人,他的父亲估计今天无意间触碰到了其中的一点,这才造成了刚才的局面。
“我知道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慕洵澜摇摇头:“都别往心里去。”
这个话题再深入就不合适了,Tiago把人送到小院门口,这才挥了挥手。
慕洵澜提着一大盒蛋挞慢悠悠往清吧走,其实现在这种事儿已经不会困扰他太久了,毕竟与其忧心这些他无法改变的事儿,不如想想什么时候享用这些香香软软的蛋挞比较合适。
等打开了清吧小院的大门,慕洵澜突然停住脚步,他揉了揉眼睛,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闻昭居然还没走?!
他穿着那身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装,就那么坐在清吧的门口的楼梯上,高大的背影在漆黑的夜幕中显得愈发孤寂。
“怎么还赖着。”慕洵澜佩服得五体投地,早知道今晚就在Afonso家借住了,再不济找个酒店都比回来强。
“宝贝……”闻昭抬起头来,嗓音低低沉沉,“我之前说的你考虑好了吗?”
“什么。”慕洵澜记性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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