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脸上重新在这个血腥黑暗的地方绽放的微笑——和刚刚见过的工作人员们一模一样,逐渐带着面部肌肉抽搐了起来,扭曲一段时间后,又变回了各种各样的目瞪口呆、害怕和迷茫……在这个情景下,看起来反倒正常了不少。
李冼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怎么回事?”
“对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想起刚刚那一幕,李重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的爪子。
“再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闻烛摆摆手,然后伸手捏住他的脖颈,翻过来给李冼看,“是芯片。”
“什么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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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芯片——笑得怪难看的。”
园外集中营。
裴青山把刀背塞进了想要进攻的白鼠少年的嘴里,感受着利齿碰在刀身上的令人牙酸的声音,认真的问道:“不过除了当个长相潦草的花瓶之外,融合种这点攻击力到底够做什么?”
那群玩意不知道什么由头内讧了起来,倒是便宜他了,裴青山低调的砍了两个背着人命的雇佣兵就轻轻松松的把这个融合种带了出来——要知道,周岁千里迢迢跑到临京这个非一线的经济城市去,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大概就是为了谢词手上的那块芯片。
“多了去了。”唐伞拿出金属探测器找他身上的芯片安装在哪,一边道,“长官常年驻扎在居民区外,可能不知道这玩意在所谓的上层圈子里有多受欢迎。”
“融合种被位高权重的人养在身边当个玩物,但正因为他们的弱小无害,反而更容易接近这群疑心癌晚期的被害妄想症患者,在某些时刻,也更容易取得失乐园想要的东西。”
“找到了。”唐伞听到警报声松了一口气,让其他人把白鼠少年绑了起来,“任务完成,咱们可以撤了。”
“谁说要撤?”裴青山这才抽出刀鞘里的那把长刀,朝着廖鑫微扬下巴,“挑几个人,跟我去端了这个鬼地方。”
“裴长官,权上将的意思是,这回我们的任务只有‘带回芯片样本’这一个,失乐园的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唐伞委婉的表示劝阻。
“不让端?”听见这话,擦着长刀的裴长官掀起眼皮,讥讽的笑道,“怎么,他也参与拍卖?”
“……裴长官,慎言!”唐伞脸上那幅公事公办的面具总算是在裴青山土匪般的作风下开裂了。
公然质疑安全院一把手参与非法犯罪,这种做法跟疯子有什么区别?
“唐上校,还请您带着样本先上直升机。”廖鑫摆出一个彬彬有礼的笑容。
眼下的局势实在是怪异,在场的队伍分明是北斗局和安全院拼凑在一起的,出了副官和裴青山,唐伞其余的一概不认识,但他竟然能够很清晰的分辨出来这些人的出生。
原因无他,在能够放大放慢各种生物活动的机械眼里,缄默不言还带着细微的惴惴不安的神情往这边偷瞥的,和淡然的曲腿坐在地上补充物资体力的是分明的两派人马。
姓裴的是个胆大包天的神经病就算了,他手底下的那群人也都尽是些被拿姓裴的链子的疯狗,对于北斗局一家子“一个被窝谁不出两种人”的好战分子唐伞也是略有耳闻。
毫不加以收敛,也难怪被忌惮至此。
那双机械眼凝视了裴青山很久,不知道想了什么,沉默半天,最终咬牙松口:“我跟你们一起去。”
裴青山收回雪亮的唐刀:“可别吓着我们安全院的高材生。”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这么没组织没纪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带的兵!
简直是一群嚣张跋扈的兵痞!
到底是谁在吹裴青山是“人类之光”?
唐伞敢怒不敢言,把样本让其他人押送上飞机去,自己留在原地。
裴青山如果一开始就按耐不住性子选择用暴力突围的方式进失乐园,对于唐伞来说反而是好事,那他就有理由义正言辞的给这位鼎鼎大名的裴长官扣上一个“违抗军令”的罪名,
可裴青山偏偏选择按照命令办事,反而让唐伞那颗蠢蠢欲动看热闹的心留下几分遗憾,结果姓裴的打的根本就是突围的算盘,但是又把芯片样本完完整整的给带了回来,他反而一句不是都说不出来,硬生生的憋在胸腔像是一把进不来又出不去的火星子,憋得人生疼。
如果没有必要,确实以唐家的背景,就连安全院的职位都只是唐伞的一个跳板而已,更不用说生死不明的前线了。
唐家人,做到这个地步的少。
“看着你呢这是。”廖鑫凑过来小声道,“权骑的命令?”
“不像。”裴青山淡淡道,“唐宗业吧。”
“啥?”廖鑫刚刚做裴青山副官的时候,跟不上他大开大合极具跳跃性的思维,还会沉默反思自己,现在他已经习惯了这人的德行,听不明白就直接问,“唐家家主,怎么——为什么啊?”
“是啊,为什么呢。”裴青山掂了一把手上的刀,古朴而陈旧的血腥味从刀柄上缓缓传来。
姓裴的估计是这半个月被关着接受合法的“临时询问”端上架子绕圈子绕惯了,对着廖鑫也是下意识的迂回起来,被副官狠狠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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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没死透?”
闻烛踢了踢脚下开花的脑袋,蹙眉。
什么品种的东西。
李冼沉默的看着他暴力鞭尸的行为,把弟弟的眼睛遮了起来。
那条凉透了的尸体却变戏法似的在闻烛的脚下喘了口气,睁开了眼睛,周岁的躯体很虚弱,这个人接二连三的攻击几乎要了他大半条命,尤其昏迷之后第一眼又看见了这些致命伤的罪魁祸首,以一种十分屈辱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沉眸睥睨,
周岁感觉这口气还没喘完就要岔掉了。
“现在怎么做?”赛斯一看到他就牙痒痒,蠢蠢欲动的舔着犬齿道,“再弄死他一次?”
“你随意。”闻烛耸了耸肩,懒得理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不咸不淡的擦了擦手上被蹭到的血迹,“从现在开始,我只是被周岁抓过来的无辜大学老师……而已。”
闻烛估摸着除了裴青山外,应该还有不少军方的人在附近,这个大厅里能跑掉的已经都跑掉了,目击者寥寥无几。
——又是一个费尽心思的完美受害人故事。
闻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名的勾了一下唇角,只是那笑显然不达意,在这张白到异常的、看不清一丝血管里透出来的血色的脸上,反而显得冷森森的。
这个故事的完成度,就要看看这些军人是坐视不理还是干脆蛇鼠一窝,亦或者从泥巴地里把自己丢出去的良心又捡回来吞下去折返救人了。
“什么意思?”赛斯听到这话,眯起眼睛,又吊起眉来,“想跟我们分道扬镳了?”
“不可以么?”大学老师掀起眼皮,温和的看向他,“我们可不是一个阵营。”
“我还来没做过这种赔本的买卖。”赛斯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东西,前任武器贩子将手里匕/首的刀面轻佻的拍了拍闻烛瓷白的脸颊,语气格外不善的哼笑道,“你什么阵营,纯种?纯种又他妈比老子高贵到哪去?”
“在我这里没有这种多余的分法。”
闻烛蹙眉避开,抬手扣住赛斯的手腕,毫不留情的折断,刀口对准赛斯,粗壮的触手瞬间将赛斯包裹了起来,围成一个盾,
但很显然这个盾根本不是闻烛的对手,一层薄薄的霜凝结在了密密麻麻蠕动的触手上,他轻轻压了压手腕上的刀,触手如同碎掉的石块一样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锐利的刀尖割破了空气,毫无阻力的送进了赛斯的胸膛。
“还你一次。”感觉到刀尖刺透了,闻烛这才松开了手甩了甩上面溅到的血,慢悠悠道,“看来你们人族很喜欢分出个高低贵贱?我们只看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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