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靠高超的演技,也或许是凭借着意志力,钱行之只是勉强掩住了眼底的痴迷,平静地问沈离:“要是你满意了呢?”
于是几乎是鼻尖对鼻尖,沈离坐在那洗手台上,清矜的神色如明月般坦荡:“……生活上也合适就复婚,生活上不合适就……只维持性关系也可以。”
钱行之眸光一滞,有些不解。
“什么?”钱行之危险地眯起眼。
沈离明知故问:“怎么了?你不想么。”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只有性的关系。”
沈离偏开眼睛,思考了两三秒,才冷淡而真实道:“我确实不喜欢。”
“那为什么。”
沈离的话音一顿,似乎在很认真地斟酌措辞,“……我的意思是,如果生活上不适合,就不要在一起生活,没必要因为彼此弄得每天都不高兴,不如只维持更轻松的关系。”
“你所谓更轻松的关系,就是不复婚只做爱的性关系?”
怎么可能。
沈离疯了?
钱行之从未想过沈离会提出这种方案,他太过了解沈离,所以才觉得反常。
然而被打破的认知却像是在瞬间激化,令人头脑发麻——
迫切也绝望地想要知道,像沈离这么性冷淡的人,为什么会提出“如果生活上不合适,但床上合适,就保持性关系”的建议?
——只维持更轻松的关系?
那不就是炮友关系?
难道沈离和别人维持过这种关系么?
却只听沈离平静而冷静地分析着:“我是认为,如果你对我有需求,又做得不是那么令人难以忍受的话,生活上又实在拧不到一起去,确实可以只维持单纯一点的性关系——当然是在你没有其他伴侣的前提下。”
沈离这一番话说完,早已经偏开了目光,没有再看钱行之。
其实他的本意是,如果两人床上仍不契合,就不复婚,今后也彻底不用联系,而钱行之对性需求那么大的人,今后大可去选择别的伴侣。
可刚刚得知这人又是勤学苦练,又是“守身”七年,就为了跟他打这么一炮。
沈离觉得钱行之着实有点可怜又令人发笑,也实在有点于心不忍——
事实上也正是在昨天,沈离也是才直观地确认到,钱行之以前那性瘾,竟严重到要坚决跟他离婚,而自己却完全不曾发现。
想要补偿的念头,这才一发而不可收拾地,疯狂滋长起来。
于是刚刚在被咬时,沈离考虑到钱行之可能对他有较严重的性幻想,也确实感受到这人的某些改观,才提出了那个不太成熟、甚至有点冲动的想法。
不过怎么看钱行之,好像是意外到……
有点生气了?
“……你不愿意就算了。”沈离偏开眼,试图更正道。
却见钱行之那张冷峻的脸上,的确浮起了某些阴郁而傲然的神色,先是将他的意思理解了很久,然后才低声问道:
“所以你会接受,和别人的‘单纯性关系’么?”
沈离有点无语,冷蹙着眉,还是诚实答道:“……别人的话不会。”
“所以你愿意这样跟我做,是因为我是特殊的?”
钱行之眯起眼睛,“还是因为愧疚,顾虑着我的病?”
沈离:。
“想多了,”沈离面无表情,“我又不是全无需求——我刚刚说的,也是建立在你不是5.9的前提下,又不是自我牺牲。”
“嗯?”
钱行之被他绕得蹙眉。
就像是小铜钱因为主人手中来回挥舞的狗尾草头晕眼花后,垮起了小狗p脸。
钱行之也冷冷地注视着沈离。
就听沈离嘴硬道:“我只是看你干净,应该没病。”
钱行之也冷着脸挑了挑唇角,宽大炙热的手掌轻轻盖在沈离冰凉的膝盖上,“那要是周育霖没病呢?”
沈离蹙眉:“……什么?”
“所以你俩到底谈过没有?”
钱行之一提起这人,就显得有点咄咄逼人,而沈离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
虽然也能理解,以钱行之的控制欲,探究自己不知道的信息,就像是猎手要杀生的本能——
可理解不代表着能接受。
“……跟你有关系?”
“我不能问?”钱行之面无表情地俯视。
而沈离冷漠平静地望着他,拒绝的理由也冠冕堂皇:
“丈夫可以,前夫不可以。”
钱行之:。
钱行之的目光凌然地一扫,只见沈离的腿又要并起,笔直纤细的小腿也绷得很直。
于是一把抓住了沈离的两只脚腕,将沈离更牢固地挤在台面与镜子前,自己则俯下身去,想要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动作。然而沈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拒绝道:
“……别弄,回房间去。”
话音未落。
钱行之已揽过他的腰背和腿弯,将他整个人都打横抱起来,几步走出卫生间,放回了床上。
沈离的腿微微有些颤,还想问钱行之要不要把摄像头拆了,继续往下做,毕竟洗澡的时候也已经准备好了,润滑弄一次也挺费事。
沈离漂亮狭长的眼睫抖了一下,并没有拒绝,而是并不羞赧地接受了这个吻。
成年人的关系,或许就该有更明确的标准,而不是含糊其辞。
大家把话都说在前面,后面既好相处,也好一拍两散。
便觉钱行之温热的掌心,将他瘸了的那只膝盖稳稳握住。
而下一刻钱行之冷着脸弯了个身,从床头柜上拿来了昨天推拿用的药油,
沈离便也配合地将腿伸直,方便钱行之有推拿的空间。
当深褐色的药液在皮肤上蜿蜒出蛇形纹路,衬得沈离腿上的肤色,似乎比那瓷瓶的颜色还白。
钱行之拇指突然按住某处穴位,沈离喉间溢出很低的一声,颇冷淡地偏过头,生生将那闷哼咽下去。
只觉钱行之的腕骨极有规律地蹭动着,一推一顶,一钻一按,试图将那淤堵给疏通开。
沉默而有力,
也很不像以往的钱行之。
沈离不是觉得这样的钱行之不好,只是有点不习惯。
钱行之变得太沉默。
哪怕不是是在性事和亲吻里,也比以前沉默得太多。
也变得好像不需要拥抱。
刚刚半个多小时搞完,这人也没有哪怕一丁点撒娇的迹象……
沈离不适应这种沉默,可从来习惯了被动的沈离,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主动搭话,生生地憋了一会儿,才用斟酌了许久的一句话打破了沉默:
“你下午处理的事情怎么样?”
钱行之垂着眼,一边用心地揉弄,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沈队宝刀未老,没猜错。”
“没猜错什么?”
沈离虽然问,但心中也有了揣测。
果然,只听钱行之道:“曹升和李志明跳明狼了。疆南放出来之后,大张旗鼓地找了好几个律师,直接组成了个律师团队,就嚷着要查三年前的那个溺水案——现在看来是引起了一个wcc高层的注意。”
“高层?谁?”
“wcc的首席财务官,兼任慈善基金会理事长,石有霞。”
沈离眸光一凛。
听到案情,沈离也极快从原有情绪中抽出心神,脑子转得极快,“这个石会长,是关键人物么?他有什么动作?”
“嗯,下午的时候,我本以为,曹升和李志明的反水,是和疆南的有关——毕竟疆南昨天放出关于我们的帖子,以及和昨天环节突然改变的时间节点都对得上,以前也算是李志明在wcc的直属上级,若是说疆南和李志明现在还有联系,也不奇怪。”
“不太可能。”
沈离没听他说完,便已敏锐地摇了摇头:“第一,像疆南这种脑子和心智,要想现在还能让李志明为他所用,本来就不现实;第二,昨天的帖子爆料,和节目环节突然被修改,其实没有因果上的必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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