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滑动屏幕,向上翻看两个人的聊天记录。
他们每天都聊天,一点点小事都互相分享,几乎是对方生活的记录者,上班开小差、吐槽同事,几乎聊着聊着就互相掐架,内容也很有趣,能拿的出去当段子的程度。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越游和他更合拍的人了。
他太想他了,心里反复拉扯了好长时间,还是没忍住给越游发了消息,一个两个人最近经常用的小黄狗红脸害羞表情包。
他刚发出去没多久,对话框里突然多了条消息。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反应了两秒,他看着对话框里越游回复的那条:“怎么还不睡?”
井闲翻了个身,侧过身打字:“夜太美。”
越游:“我看是网太快。”
井闲弯了弯唇角,问道:“你干嘛呢?怎么修仙了?”
越游:“临时要做个报表,被大半夜叫起来的。”
井闲皱眉:“怎么这么急?”
越游:“你什么时候睡?”
井闲:“干嘛?”
越游的视频聊天申请下一秒出现在了屏幕上。
他愣了一下,点了接听。
越游穿着墨蓝色的睡袍,凑近屏幕看,挑眉道:“怎么看不见人?”
井闲:……
井闲顺手把小台灯打开了:“因为我没开灯。”
屏幕晃动,越游把手机固定住,然后双臂交叠,趴在了桌子上,把脸在毛茸茸地睡衣上蹭了蹭,向来柔软的栗色头发有点炸毛,乱糟糟的,他声音蔫巴巴地:“累。”
井闲想揉揉他的脑袋安慰一下,可他碰不到,只能用指腹摩擦了下屏幕,轻声说:“咱们不干了。”
越游把下巴杵在胳膊上,瞧着他,有样学样,凶巴巴道:“嗯,不干了!”
井闲:“睡觉!”
越游:“睡觉!”
井闲:“……睡啊。”
越游又蔫了,他看了眼手表,说:“你睡吧。”
井闲逗他:“那我睡了。”
“道友留步!”越游忙道:“你睡觉别挂视频行吗?我太无聊了。”
大半夜太容易让人心软,尤其越游用那双困出了泪花的大眼睛看他时,他心都化了。
“我不困,”呼吸下意识放缓,井闲低声说:“陪着你。”
越游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他把椅子往后退了退,双臂拢到头上,比了个大大的心。
井闲看笑了,坐起身,把手机立住,有样学样地也比了一个。
越游凑到屏幕前看着那一大只,憋笑道:“闲哥,你这样好像个大猩猩。”
说完还学猩猩锤了两下胸膛,自己配音配的像模像样:“啊呜啊呜啊呜~”
这小孩儿可能对浪漫过敏。
井闲眯起眼睛,冷漠道:“你再不干活天亮了。”
越游还是忍不住笑,边笑边开始了工作。
井闲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看他,大半夜的,一点也不觉得累,心里又软又满足。
凌晨三点多,越游又趴在了桌子上,眼睛熬的有些泛红,蔫巴巴地看他。
井闲心疼,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做完了?”
越游:“嗯。”
他揉了揉眼睛,赌气道:“明天我就把老板炒了。”
井闲喝了口水,挑唇问:“然后呢?”
越游豪迈道:“然后找别的工作。”
井闲:“找什么工作?”
越游:“……不知道。”
大约是半夜的缘故,心情很容易丧,他越想越丧,焦虑地挠了挠头,说:“闲哥,你说我这样的是不是下海卖淫都没人要?”
井闲:“……”
他是哭笑不得:“为什么?”
越游掰着手指头说:“没胸肌没屁股,嘴不甜,长相不行,唱歌不行,体力不行,喝不了多少酒……但是能吃光果盘。”
您真是谦虚了。
井闲屈指敲了敲屏幕,思考道:“没事,如果真到这个地步了,我可以……”
越游老实巴交,期待的看着他。
井闲:“可以帮你众筹,拯救失足男青年。”
越游:“……”
越游真心实意地说:“你可真招人烦,井闲。”
他扣下了屏幕,凶了一句:“再见!”
视频挂断。
井闲坐在黑漆漆的客厅笑了会儿,轻声说:“再见就再见,给你厉害的。”
大约是心情好,他躺下就睡着了,没留意卧室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条缝隙,姜藤皱着眉坐在床边,脸色隐在黑暗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藤住了一个星期,找到房子就搬走了。
他的工作在朝阳,和通州挨着,离越游更近些。
最近姜藤提起越游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他只听着,并不多插嘴。
直到姜藤临走前那晚上请他吃饭,酒喝的有点多了,直直地盯着他,问:“闲哥,咱俩是好兄弟吧?”
井闲听得出他话里有话,但还是说了声:“是。”
姜藤:“那我问你,你有没有和越游提起过当年分手的原因?”
“没有,”井闲予口惜口湍口兑。说:“我和越游关系好,但没必要提这个,越游接不接受你跟我没关系,也别从我这儿找突破口。”
姜藤松了口气,他看着井闲,似乎还想问什么,但没出口,只是碰了碰井闲的杯。
“你和柳郯谈了两年多了,真的说断就断?”井闲托了托眼镜,说:“我看他挺喜欢你的。”
姜藤沉默了会儿,说:“我身边人多,他受不了,自己提的。”
姜藤身边没断过人,他性子冷傲,眼光很高,外形优越,家境也算好,大学里就是个风云人物。
井闲眼中闪过一丝讽意,漫不经心地说:“你觉得越游受得了?”
“不一样,”姜藤说:“有越游我就收心了。”
井闲一哂,没再说什么。
越游收到柳郯的消息时正在吃午饭。今天天气格外冷,他不想出去吃,定的外卖。
他吸溜着面条,看着好久好久不联系的大学室友发来的消息:“越游,我来北京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越游大学时候跟他关系还不错,经常一起上课下课,不过毕业后他给他发了好几回消息他都没回,后来慢慢就断了。
只是听别的室友提起来他在外贸公司工作,还挺稳定的,那时他才知道他只是不和自己联系。
越游拧眉想了想,回复道:“要请也是我请你,你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
柳郯:“不用,我晚上到,我去找你。”
北京阴了一整天,邻近要下班了雪终于落了下来。
今天没风,写字楼窗外的路灯下静静飘着大片大片雪花,所有工作都差不多结束了,他只等着下班了。
老板就是这时候冒出来的,他从办公室里溜达了出来,在几个工位附近装模作样的巡视了一圈,几个摸鱼的同事立刻正襟危坐。
越游的工位在窗边,以他对老板的了解,对方肯定不会多走那两步路过来,他心安理得地继续摸鱼,电脑上跳出了一条微信消息,他打开看,居然是姜藤发来的。
“我和井闲在你单位楼下等你,黑色奔驰,鲁牌的,下来就能看见。”
今天可真是赶巧了,都是故人。
他切换对话框,正要给井闲发消息,就听他那个溜达鸡老板说话了:“腊八了,给大伙儿发点福利,一人一袋大米,两桶大豆油,还有两箱八宝粥。”
越游:“……”
这特么怎么抗?您就不会实在点发购物卡吗?
这单位没几个年轻人,多数都过了三十,有家有室,看着都挺高兴,他想让他们更高兴点,想把东西送人算了,看见弥勒佛似的老板,决定还是不伤他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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