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桥点头:“那咱们不要了。”他本来也不是一掷千金的人,骨子里他还是节俭,花一百万买个胸针对他来说还是很心疼的。
向明还等着杜彦出价,但杜彦只是朝他笑了笑,再没了动作。
向明突然变得很慌,向家这几年来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向家了,他目前能拿得出手的现金也就一百来万,而且他的礼服还没买好。
就在他想要流标的时候,拍卖师已经宣布了成交。
他花了一百万,买了个碎钻的胸针,这样的场合是不允许他反悔的,如果他反悔,那整个向家就真的在京市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他紧紧地咬着牙关,回头去看杜彦,杜彦毫不在意他阴毒的目光,反而朝他笑了笑,还做了个恭喜的手势,更是阴阳怪气。
杜彦,杜彦。
明明只是个不学无术胸无大志的公子哥,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父兄的势,如果他是杜彦,他才不会把家业都交给杜陵,必定要自己做出一番事业,凭什么都是儿子,家业要拱手让人?也就杜彦这个草包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了。
宁桥最终还是给向驰安买了更合适他的胸针,花了五十万,杜彦也给杜陵拍下了一件杜陵之前就要买的藏品,是一副系列画,杜陵已经集齐了十一幅,杜彦为他拍下的是最后一幅。
值得一提的事,拍卖会的压轴拍品是一顶宝石王冠,据说是国外某个皇室的藏品,因为战乱流落在外,宁桥只是欣赏了一会儿,就听见这个王冠被人拍了下来,他没太听清楚是谁家拍了下来。
好东西能有人收回去,也是一件好事。
回到家里,宁桥迫不及待地跟他说了今天拍卖会的事情。
向驰安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一百万的胸针,向家现在已经负担不起了吗?”
宁桥摇了摇头:“杜彦说过,这几年向家的发展好像并不好。”
“我听陵哥说了,放着好好的外贸不做,做什么投资,投资也没投明白,现在又来做房地产。”向驰安叹了口气,“现在成这样,也算是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上上下下就看他这么胡闹?”
“你怎么想?”宁桥看着他。
“他们在给了我那些钱之后,就斩断了我们之前的最后一点亲情,但是我不得不说,宁安能发展到现在,那笔钱也算是给我了我们帮助,虽然他们的初衷并不是这样,但这是咱们不能否认的事情。”
宁桥点头,确实是这样,如果没有向家给的钱,虽然能贷款,但发展起来总是要再艰难一些。
“所以我想还向家一笔钱,我从此就跟向家再无瓜葛。”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向驰安坚定地说。
第91章
宁桥开开心心地准备酒会的事情, 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去这样的场合,所以空下来的时间都在跟着杜彦一起恶补一些参加酒会的知识。
向驰安很忙,宁桥知道, 京市才是他的天地, 原先在庆安的那些对他来说就是小打小闹,这里才是对他来说,机遇和挑战并存,宁桥能看得出来他是享受的。
当然杜陵和杜彦也都能看得出来,所以他们都竭尽所能地给他帮助。
酒会的时间在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宁桥这两天白天都跟着杜彦在杜家, 第一次上门他还很紧张, 因为在宁桥贫瘠的认知里, 这种豪门的门都是不容易进的, 豪门的主人家也都是不好相处的。
见到杜夫人傅晚晴, 宁桥才觉得自己狭隘了。
如果要用一个词语形容她的话,那就是温柔似水, 她说话轻言细语, 唇边不论什么时候都带着笑意,还会很温柔地问宁桥要不要吃小蛋糕。
傅伯母跟他印象中自己的妈妈很不一样,他印象里自己的妈妈说话好像没有这么轻言细语, 但也很是温柔。
宁桥从前只觉得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跟这样的人有交集, 但现在,他身处其中。
他第二次上门, 跟杜彦玩之前总会先跟傅伯母说一会儿话, 傅晚晴是第二次见他,又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若有所思地对杜彦说:“彦彦, 我觉得小桥很眼熟。”
杜彦只是笑了笑:“您见的人太多了,难免记混了。”毕竟她出席的场合太多,见的人也太多。
她也笑起来:“也许吧,但我一见他就觉得心里喜欢。”
“您以前也说喜欢向驰安呢。”杜彦状似吃醋,“别人家的孩子都好呢,就我跟我哥不好。”
“别胡说,你哥哥很好的。”傅晚晴说,“就是你还差点儿。”
说完她的笑容也又消失了一点:“你爸爸今晚应该会晚点回来,咱们带着你的朋友出去吃饭吧?妈妈知道一家很好吃的餐厅。”
傅晚晴是爱在外面吃喝玩乐的,京市的大小的店她几乎都去吃过。
“爸去哪了?”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他爸是每天都会准点回来吃饭的,所以他妈妈只有中午那顿在外面吃。
“去医院看你向叔了,前两天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你向叔被气到晕了过去了。”傅晚晴皱眉头,“因为这个向明,向家也不知道生出多少事儿了,要我说啊,这亲的还不如养的呢。”
她并不知道宁桥和向驰安的关系,只当他是杜彦的新朋友,所以有什么就说什么。
杜彦愣了愣,随后问到:“在哪个医院啊?”
“市一院。”杜夫人说完之后赶紧催他们出门,“走啦走啦,咱们吃好吃的去。”
陪傅晚晴吃完晚饭,宁桥开车回了家,他们还是住在杜陵的房子里,不过打算明年开年还是要住他们自己的房子。
向驰安每天回家的时间都很晚,他有数不完的应酬和开不完的会,宁桥最近放假,每天晚上都会给他准备宵夜。
今晚他心里有事,宵夜只是很敷衍的一碗醪糟汤圆,醪糟是他用酒曲自己做的,他记得在家里他妈妈不怎么做饭,但做得一手好酒曲。
向驰安看到的时候愣了愣,随后掐住了宁桥的下巴:“越来越敷衍了。”
宁桥侧头蹭了蹭他的手心,随后环抱住他的腰:“我今天听说了个消息。”
向驰安垂眸看他。
“说,那位向总生病了,向家现在乱成一团。”宁桥说。
向驰安的手顿了顿,好一会儿才说:“在哪个医院?”
“市一院,你要去看他吗?”说完之后不等向驰安回答,他又说,“应该要去一趟的。”
向驰安点头:“我明天去一趟。”
在向驰安的印象里,向飞扬的身体是很硬朗的,他甚至连感冒都很少,只是三年就已经到了要进医院住院的地步。
“要我陪你一起吗?”宁桥能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
“我自己去。”
第二天,宁桥还是不太放心他,所以开着车送向驰安到医院,随后把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让向驰安一个人上去,他在下面等着。
向驰安看着不断变换的数字,到VIP病房的只有他一个,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向驰安并没有动作,在电梯门合上的最后一瞬间,向驰安还是走了出去。
这一层楼的病房很安静,向驰安像是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走到了病房门口,敲门的手刚刚抬起,病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三年多了,这是向驰安在自己住院之后,第一次见到庄丽。
庄丽也呆愣在原地:“小,小安?”
“听说爸……,向总病了,我来看看。”向驰安的喉结滚了滚,“方便吗?”
庄丽的眼神在向驰安的身上逡巡,只见他身上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西装,发丝有些乱,眼下有些乌青,一副的落魄样。
是宁桥不让向驰安穿新衣服的,向驰安觉得无所谓,但他愿意听宁桥的话,宁桥让他穿什么他就穿什么。
“你别去了,省得他见了你,又是一肚子气。”短短两句话的时间,庄丽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如今的向家已经不同往日,先前给向驰安的那些东西,已经足够他生活了,这会子再来,又不知道是要打什么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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