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倌身形纤细,此刻正依偎在中年男人怀里,娇嗔道:“钱老爷,您就再等我一下嘛,总得容我收拾的漂漂亮亮地去陪您~”
钱老爷五官因猥琐的笑挤作一团:“你这小蹄子,这么多人数你事最多。”
说罢在小倌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赶紧去准备,看老爷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片刻后,等那笑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远,谢微楼迅速背着褚凌跃上最后一节台阶。
这条走廊上每一间屋子的房门都紧闭着,唯有方才钱老爷进去的那间屋子,门虚掩着,透出一条窄窄的缝隙。
就在这时,楼下的脚步声愈发清晰,已然到了楼梯口。谢微楼一不做二不休,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屋内的钱老爷一脸惊愕地转过头来,嘴巴大张,还没来得及发出半点声音,谢微楼眼疾手快,一记手刀狠狠劈在他的脖颈处。
对方双眼一翻,随着一声巨大的闷响,肥胖的身躯如同一堵倒塌的墙,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那几个追上来的男人顿时被屋里传出的动静惊动,径直冲到门外。
为首的一人犹豫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门:“钱老爷,里面没出什么事吧,要不要人帮忙?”
一时间,屋子里仿若陷入死寂,半晌都没传出一丝声响。
门外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为首的男人脸色一沉,朝身后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人就要强行推门冲进去。
就在他们刚刚要推开门的时候,钱老爷的声音隔着门从屋里传了出来:“没事。”
几人正要推门的手登时收回来。
其中一个人,认出了屋里人的声音,忙不迭地压低声音,对其他人道:“这屋里的可是位大客官,平日里出手阔绰得很,咱们得罪不起,别进去自讨没趣!”
其余几人一听,脸色皆是一变,忙不迭地冲着紧闭的房门连连作揖,说着道歉的话。
随后便灰溜溜地转身,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
屋内,谢微楼将已然昏厥的钱老爷拖到床下藏好,这才看向床上的褚凌。
他附身凑近,大致查看了一番褚凌身上的伤势。好在伤口虽多,单都是些皮肉伤,并未伤及筋骨。
谢微楼心中稍感宽慰,随后他探上褚凌的手腕,指尖刚一触及,心中便是一沉——对方的灵脉竟和自己一样,空空如也,毫无灵力波动。
谢微楼缓缓收回手,思绪回到两百年前,他刚下灵境山的那场恶战让他与盛无极两败俱伤,醒来后他便失去了记忆,而褚凌也在那时没了踪影。
当年,叶光霁对他的这个小徒弟可是视若珍宝,剑阁的弟子们也都对这个小师弟宠爱有加。
倘若褚凌是从那时起失踪的,以叶光霁的性子,必定会倾尽全力去寻找,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毫无音信,如今竟出现在这花楼里。
谢微楼看着褚凌,见他浑身脏兮兮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心中不禁暗自叹息,一代天之骄子,如今竟落得这般狼狈境地。
就在这时,褚凌突然眼皮一动,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神先是一片迷茫,仿佛还未彻底清醒过来,可当视线落在眼前的谢微楼身上时,眼神瞬间转为惊愕。
紧接着,一股怒火在眼中烧起,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坐起身。
谢微楼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摘下自己脸上,变幻成钱老爷模样的无相傩,微微侧过身,让桌子上摇曳的烛光照亮自己的脸庞:“是我。”
他原以为褚凌见到自己的面容会放松下来,却见褚凌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哑着嗓子开口:“你是......”
谢微楼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难道褚凌也和自己一样,失去记忆了?
所幸,这份担忧并未持续太久,褚凌紧紧盯着谢微楼,过了半晌,终于沙哑着喉咙吐出一个词:“……师……叔?”
听到这两个字,谢微楼沉默了一下。
尽管在灵境山时,众人皆尊称他为尊上,但细细想来,按照门中辈分,自己确实是褚凌的师叔。
于是乎,他微不可闻地应了一个“嗯”字。
得到了回应,褚凌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紧接着便瘫软在床上,似乎因为多日没进食的缘故,又昏了过去。
谢微楼正要起身查看他的情况,门外的走廊里陡然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谢微楼下意识地拧紧了眉头:那几个人又回来了?
正想着,“笃笃笃”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娇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李老爷,我换好衣服了~”
谢微楼一听,便听出这是方才那个小倌的声音。
他松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放下心来:还好这个房间地方够大,再藏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他将无相傩重新戴上,清了清嗓子,用钱老爷的声音道:“进。”
门“吱呀”一声打开,那小倌扭着腰走进来。
刚跨进门槛,他便抬手轻轻一扯衣带,那外层还算工整的衣衫瞬间滑落,内里竟是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白皙的肌肤在光线下若隐若现,几乎与没穿无异。
谢微楼:“......”
他还没来得及抬手劈晕此人,那小倌下一刻就柔若无骨地贴了上来。
小倌媚眼如丝,轻启朱唇,却不小心瞥见谢微楼身后一动不动的褚凌。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紧接着便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
谢微楼心中暗叫不妙,右手迅速抬起,可就在这时,那小倌原本惊恐的神情竟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羞涩的红晕。
他微微垂首,伸出手娇嗔地轻捶了谢微楼一拳,声音带着几分暧昧:“原来,您好这一口啊……”
谢微楼:???
小倌瘪了瘪嘴,脸上满是委屈的神情,一副被冷落的模样:“您早点说不就是了,我也可以的~”
谢微楼莫名其妙,心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结果就听见又响起了敲门声:“老爷,快开门,快让我进去……”
“......”
他将贴在身上的人扔到一边,上前打开门一看,只见又是一个身着清凉的小倌。
谢微楼以为他走错了,撑在门口蹙眉道:“......这里已经有人了。”
他正要关门,可那小倌眼疾手快地伸出一只手挡住了门,眼神中满是哀怨与不甘,转瞬间便上了哭腔:
“您每次来都叫好几个哥哥陪着,如何这次不让我进去?是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人家了?”
谢微楼:“……”
他看着眼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倌,半晌后知后觉般想明白过来,难道这钱老爷不止叫了一个小倌?
那小倌见他这副古怪的神情,更加坚定内心的想法,呜呜咽咽地挤进门,往地上一躺无论如何都不肯起来。
还不等谢微楼想好怎么处理这两人,不多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
一刻钟后,谢微楼看着面前站成一排哭哭啼啼的六个小倌,陷入了沉默,就算把这些人都打晕,这屋子也不够藏啊。
他正苦恼如何将这些人打发走,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
大堂下面本来人声鼎沸,都是在看花魁大比的人,可此刻欢呼声变成了一片惊呼。
谢微楼耳朵微微一动,清晰地听到老鸨那尖锐且带着谄媚的声音从一楼传来:“诶呦诶呦我的天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她的声音中满是惊喜,仿佛迎来了一位无比尊贵的客人。
谢微楼尚且不知谁有这么大的排面,能引得楼下惊呼声此起彼伏,下一刻就听到老鸨扯着嗓子对着楼上几层高声喊道:“姑娘们,都收拾收拾出来!谢公子来了!”
谢微楼倒吸一口气。
而听到这句话,屋内原本还对着谢微楼搔首弄姿,互相争宠的六个小倌,眼神中按捺不住的激动几乎溢了出来。
他们虽然还站在原地,可是脚步不住挪动,仿佛若不是谢微楼还在此,下一刻便要飞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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