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都磨红了。”
明尧控诉衣冠楚楚在对面穿黑色西装的社会精英淮洲,看似一表人才实际上压根不做人。
淮洲没什么表情,眼睛扫了一眼淮洲,落到淮按的脚踝上,冷冷地说:“才两公里而已,你该好好锻炼了。”
也没见通感传来多难受的感觉,又在这里夸大事实了。
明尧满不在意地说:“我就是脆皮啊,谁每个月给研究室当待宰羊羔不脆皮?不是抽血就是各种试验验,拿我当样本用。我又不是你,还能找点理由搪塞他们。”
这番话一出,淮洲和许长清都沉默了。
会议室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
关于淮家的研究,一直都是他们闭口不谈的禁区。
淮洲和淮按没少被淮家当样品做实验,在淮家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好人,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淮家是一群科研疯子。
哪怕淮洲和淮按如今稳坐淮家少爷的位置,他们都需要例行向淮家的实验室提供所需的“正当诉求”
只是区别于以前,如今需要按程序办,他们的抽血量以及实验项目不会那么多,恐怖且魔鬼的训练也变少了。
但在每个月月尾,他们依旧要定期去研究院接受安排。
比起还算有手腕的淮洲而言,淮按以前就要处于劣势得多了。
在以前,淮按总是会被以各种正当的理由请到实验室帮忙,虽然大部分都在正常范围内,不会太大程度损害淮按的健康。
次数一多,身体哪有那么好的。
并且淮按没有在疼痛中免疫,反而对疼痛的接受能力越来越低了。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了。
淮洲以前极力阻止过,可他当初那么弱,怎么可能阻挡大部分人的脚步?
何况让淮按到研究院,这是默认的。
因为这也是控制淮洲的有效手段。
淮按和淮洲是命运共同体,通过拿捏淮按来警告淮洲不要太过分。
哪怕现在淮洲地位稳固多了,那些人忌惮了,淮按的身体却无法恢复到从前了。
“我不管,你怎么也应该把车还给我。”明尧当作没察觉到安静到诡异的氛围,一副无理取闹的姿态。
他在想,淮洲怎么也会不耐烦才对。
淮洲却一言不发,收拾文件,起身打算离开了。
淮洲的声音没什么感情:“等下你回别墅拿。”
明尧听到淮洲的话,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淮洲答应了?
不是,淮洲答应干什么?!
他就是象征性作死一下。
这难道不是显得淮洲特别没有底线?
淮洲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淮按惊疑不定,一下子没声了,淮洲抬眼看他,“不要?”
“要!”到手的车怎么有不要的道理。
按照淮按的性格,他可不会拒绝。
淮洲离开了。
许长清也沉默了许久,看着友人离去的背景,低声说:“月底快到了。”
这句话说得很轻,明尧还是听到了。
他满不在乎: “到就到呗,这么多年都没研究出来,真是一群废物。我的血白给了,尽给一些无聊还恶心的项目折磨我,都不知道有什么好研究的。”
淮家每天要研究的项目很多,可这个项目他们整整研究了二十年。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想掌握这项能力罢了。
通感,多有意思了,一定会有很多人愿意为此买单的。
他们想把这项研究优化,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堪称癫狂的计划。
明尧称之为那群人疯了。
就算研究出来,也是由主角研究出来的,淮按不知道怎么解决,也没有打算解决。
在明尧客观看来,深究淮按的行为逻辑,其实是很复杂的。
一向叛逆的淮按在对待通感问题上,却是一个随遇而安甚至希望永远也别解决掉的人。
淮按认为通感能让淮洲庇护他,还可以保持现状,不需要去适应变动的关系。
可能是因为通感让他对淮洲产生了一份怪异的感情。
不是爱情,而是一段十分复杂且不愿割舍的情感。
或许有爱,或许也有恨。
亲情吗?淮按不这么认为。
淮洲没有放弃过对通感的研究,从开始到现在都在着手布局。
淮按不愿意接触科学研究,曾经宁愿反对淮家学习艺术,也是不愿意解决通感的默默反抗。
通感,这压根不能用科学解释吧?
两个在灾难下幸存的陌生孩童,共享心跳和生命,彼此没有血缘关系,眉眼却越来越相似。
真神奇啊。
“神迹。”
那群疯子是这么说的。
“谨言慎行。”许长清道,“回去吧,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
许长清回来,也是打算着手参与淮洲的计划,找出解决通感的办法。
与淮家不同,他们只打算解决。
淮家打算掌握并控制。
“其实不解决也无所谓。”明尧用半开玩笑的态度把他的想法说出口。
许长清堪称理智地分析:“如果不解决,你将会无休止地被拉去做实验,这不是个长久之计。就像你说的那样,你的身体总会有承受不住的一天。”
淮按早就知道淮洲和许长清的态度了。
事实证明,他们确实是对的。
淮按的想法注定要落空。
淮洲也不想和他一直绑在一起,寸步难行,还要彼此兼顾。
第93章
明尧与许长清告别, 回到别墅中。
不知道淮洲把钥匙放哪了,他应该不是随便说说骗他的吧?
明尧抱着怀疑的态度,打开了别墅门口, 进入别墅内部。
别墅内亮着明晃晃的灯光,没人,一片寂静,淮洲估计在三楼。
管家也不见人影,难道让他亲自去找淮洲拿钥匙?
这样想着, 明尧走上三楼。
淮洲都答应他了, 明尧怎么可能不拿回来?
三楼的门口是开着的, 淮洲竟然没关?
明尧一时踌躇,到底要不要走进去了。
淮按和淮洲的界限分明,他们相处起来更像邻居,淮按的房间必须是毫无保留地敞开,而淮按的第一层连个门都没有,淮洲可以随意进入他的区域!
真不公平。
哪怕淮按曾经投诉都没用, 淮洲就是喜欢把一切掌握在手中。
更别说这个与他存在通感的“双胞胎”弟弟了。
可淮按是一个在淮洲面前十分有逆反心的人, 明尧揣测了一下, 一鼓作气走进淮洲的房间。
门都开了,不就是让他进来的吗?
淮洲能把他怎么样?
反正钱和卡都被收走了, 淮洲没什么能够威胁他。
这样一想,明尧理直气壮了许多。
淮洲这一层楼的整体风格偏简约黑白风,空气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香气,并不浓密, 甚至有点熟悉。
明尧轻轻嗅了嗅, 往更深处的地方走,一层楼很大, 休息区和办公区泾渭分明。
明尧在淮洲的办公室嗅到香味的来源。
极淡的玫瑰花香。
明尧心中微震,面色不动声色。
太熟悉了,不浓不淡调配得刚刚好,绝对不是市面上可以买到的。
绝对是淮洲花钱去请人调配出来的香水味。
平常都闻不到淮洲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明尧也想不到淮洲竟然藏着一股熟悉的玫瑰花香。
真够谨慎。
淮洲平时把自己包装成无欲无求的社会精英,没想到还有爱好。
玫瑰花香与淮洲极其不匹配。
明尧不禁想起上一个世界伊罕身上的胎记。
淮洲身上也有吗?
该怎么样才能让淮洲掀掉衣服呢?
他很苦恼。
当初喝酒怎么就没装醉扒开淮洲的衣服呢?可惜了。
不过明尧也不记得。
现在他对喝酒后断片发生了什么事情依旧一无所知,完全没有想起来的意思。
无所谓了,估计没发生什么大事,他总不可能对淮洲耍流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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