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照林没想到重点又回到地毯了,也不知道戳中了他什么笑点,一笑就停不下来。
他们聊着没有营养又日常的话,却觉得每分每秒都那么有趣,只是和彼此牵着手,逛逛商场,说说话,就幸福得快要落泪。
他们在这一片家具场买了一堆东西,惊动了当天的销售经理,经理亲自给他们场里的货车打电话,让人帮忙给送过去。
等待的时间里,他们又躺回了床上。
连星夜转过头,抚摸楼照林的脸,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轻声说:“楼照林,我不想只跟你过5分钟的一辈子,我想跟你过50年、60年、100年的一辈子。”
楼照林愣了一下,随即连忙用手掌捂住眼睛,另一只手扣紧了连星夜的五指,把他们交握的手放到自己胸前,将连星夜的掌心用力按在了自己怦怦跳动的胸口。
“嗯……”
连星夜按住楼照林的心口,垂眸吻在了楼照林的嘴唇上,将他破碎的心一点一点拼凑起来,就像楼照林曾经将破碎的他,一点一点拼起来一样。
从家具城出去后,连星夜却不打算马上回家,而是带着楼照林七拐八拐,到了一个街边小公园里。
当楼照林看到眼前出现的大头贴机时,他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拍张照再回去吧。”连星夜坚定地望着楼照林说。
楼照林呼吸有些凌乱,滚了滚喉结,仍然用力点下了头:“……嗯。”
“给你,你的小狗耳朵,”连星夜像当初那样,亲手帮楼照林戴上了一对毛茸茸的狗耳朵,然后把自己的脑袋伸过去。
楼照林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拿起了一对猫耳朵,轻颤地戴在了连星夜的头上。
拍第一张照片时,连星夜毫不犹豫地亲在了楼照林的脸上。
第二张的时候,连星夜赶紧对着楼照林指了指自己的脸,扯他的袖子,楼照林舔了一下嘴唇,亲在了连星夜的脸上。
第三张,连星夜双臂用力揽上楼照林的脖子,深深地吻在了楼照林的唇上。
第四张,楼照林哽咽地将连星夜抱紧,按住他的后脑勺,和他交换了一个带着泪水咸湿味道的湿漉漉的吻。
连星夜再次踏入漫天冬雪里,亲手挖出了那个被大雪淹没的小少年,把他带回温暖的家里,一点一点拍掉他身上的雪,亲亲他冻僵的脸颊和嘴唇,然后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到温暖的阳光下,轻轻抱着他,陪他一起晒太阳,一起缓缓融化掉身上的雪,慢慢地照亮心头的阴霾。
看啊,楼照林,这是你为我带来的温暖和阳光,这是你为我建造的小小新家。
从这里踏出去之后,他们再也不会迎来永别的冬雪,只会迎来盛夏的暖日。
从这里踏出去之后,就让所有的阴影和苦痛,都深埋在那场永远都回不去的孤独而寒冷的大雪中吧。
没有谁被独自抛弃在人间,没有谁和谁永别。
“楼照林,你再也不会失去我了,我向你保证。”
连星夜红着眼睛,捧起楼照林的双手,在他交叠的指尖上,轻轻落下一吻,仿佛向拯救自己的天神献上了自己虔诚的灵魂。
终有一天,盛满幸福和快乐的阳光终将把最后一片雪花也炙烤融化。
从今往后,他们就是命运共同体,是浩渺宇宙里彻底融为一体的一对伴星。
你的未来就是我的未来,我的未来就是你的未来。如果一定要将他们分开,那就请切开他们的灵魂吧。人们会惊愕地发现,他们竟然早已灵魂与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原来从来都不是谁寄生谁,他们是彼此的共生关系。他们互相依赖,彼此有利。倘若有人将他们强行分开,或者一方消弥,另一方也只会毫不犹豫地追随而去。
至此,连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分开了。
第61章 永别
新家具到家的当天,连星夜就拉着楼照林在每个家具上体验了一把,势必要把楼照林的心理阴影洗刷干净。
往后,楼照林只要路过家具城,脑海中首先蹦出来的,再也不是梦魇般的大雪,还是盛夏少年美丽的身躯,和耳畔一声又一声浪般的“我爱你”。
楼照林很快就开学了,他又托万能的唐兰茹找了关系,帮他申请了外宿,但这并不影响他在学校里交朋友。
虽然清华人均状元,但楼照林的头脑依然出众,更别说他还有鹤立鸡群的外型,开学第一天,就成功让全班同学记住了他。
不过他并不打算竞选任何干部,或者参加学生会,这两者都太耽误课外时间了,他所有的课外时间都属于连星夜。
系里的社团倒是报名了一个,他以后是要自己开工作室的人,计算机的社团偶尔会组织团员出去比赛,或者一起做点小玩意儿赚外快,通过社团认识点人,提前为自己未来的工作是招兵买马,也挺方便的。
大学课堂是能随便坐的,只要不是一个或两个班级一起的那种几十个人的小班课,根本没人在意谁是谁。
每当这种大课,楼照林都会把连星夜带着一起去上课,他们坐在一起,就像高中时那样当同桌,楼照林上大学的课,连星夜就复习高中的内容,或者自己看看书。
这么一对容貌出众的大帅哥坐在一起,实在引人注意,楼照林的同班同学还特意来问他,连星夜是哪个专业的。楼照林直言连星夜是他男朋友,因为生病了,正休学在家休养,所以他才申请了外宿,就是为了照顾他的男朋友。
楼照林本来还想说,说不定明年连星夜就是他们的小师弟了,但他还是怕给连星夜压力,到底没说出口。
女同学们听完,心碎了一地,男同学们听完,直呼羡慕,上学还有家属陪。
从此,楼照林和连星夜两个人几乎成了他们学校的一对神奇的传说情侣。
连星夜并没有报名今年的复读,他需要吃一整年的药,这一整年内,药物都会作用他的大脑,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学习的阶段。
但学习这种事,本身就不存在什么适不适合的时间,只要想学,就算瘫痪在了床上也能学。连星夜不是能闲住的人,不可能真的白白等待一整年,他在治疗的期间,依然没有放弃学习。他会试着看一点书,或者做一些最简单的题目,认一些最简单的单词。
但不知是吃药的副作用,还是MECT的后遗症,连星夜的手一直很抖,这导致他写起字来很艰难,连筷子都拿不住,还得时不时让楼照林喂饭。
楼照林的担忧并不是无的放矢,连星夜确实对学习产生了心理阴影。
最开始,连星夜完全一个字都看不了,他觉得自己单个的字是认识的,但就是没办法把它们组合成完整的一句话。有一次他盯着一个简单的词语,却半天理解不了这个词语的意思,甚至崩溃地大哭起来。
连星夜几乎产生了阅读障碍,还去医院做了检查,但医生说他大脑没问题,更多的可能是他的心理作用。
这是一个好消息,证明他的硬件条件还是完好的。但他的手抖还是确诊了锥体外系综合症,这几乎是每个长期服用抗抑郁药物的患者的必经之路,医生安慰他,说等他彻底停药后,会随着时间逐渐减缓的。
仿佛一切的希望都在停药后。
但连星夜却又控制不住地担忧,要是停药后也没好,该怎么办?要是停药后他的学习能力也没有回来,该怎么办?
他当然知道焦虑一件没有发生的事是没有意义的,但知道是一回事,是否控制得住又是另一回事。他对学习到底还是有恐惧的。
但说实在的,连星夜现在已经比从前好很多了,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了,但他性格如此,只能尽量克制,却做不到一下子彻底改变。
好在无论何时,楼照林都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支持他,鼓励他。
楼照林是一个情绪非常稳定的人,他们曾探讨过情绪的产生和疏通,而楼照林就是那种本身就不容易产生负面情绪,就算产生了也能快速疏通的人。
连星夜从前的生长环境非常不稳定,这造就了他敏感易焦虑的性格。
楼照林却像一阵温柔的夏风,但凡连星夜冒出一点崩溃的苗头,楼照林马上就能用自己强有力的稳定性和控制性将连星夜逸散的情绪扑灭,用爱包容他,浇灌他,近乎在饲养一株刚刚冒头的小新苗一般,小心翼翼地培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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