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家半信半疑说,“是能,少爷从小就成熟,从来不怎么喜欢看动画片之类的。”
又说,“这东西不是少爷的,我现在立刻给它处理掉。”
沈望说好,他并没有资格询问照片里的白少爷是何许人也。
他有什么资格吗?
沈望后半天一直心神恍惚,做什么事情总是不得劲,人也提不起精神。
他记得鹤爵以前总喜欢随身携带一些书籍,有时候连他也耳濡目染,随手翻看几页。
沈望记得有一本书叫做《蝴蝶梦》。
庄园的女主人虽然已经去世,整座庄园内四处可见德文特前妻丽贝卡的影子。
她的名字,家具或瓷器间留下痕迹,管家似乎也知道她的过往,就连丈夫德文特,从来不愿意解释这一切,更没有提起过什么,仿佛他的内心怀着最初旧情。
只有现任妻子处于阴森灰暗的过往中,处处被人排挤评判。
“假如说,”沈望胡思乱想了许久。
不,其实他胡思乱想了十几年,以至于沈妙妙上了大学,他依旧无法想通整件事情。
“假如说,鹤爵喜欢的是这个姓白的少爷,似乎一切地解释会变得特别合理。”
沈望去洗了个澡,顺便将昏昏沉沉的思绪又清理顺畅。
得出的新结论了。
他会离开鹤爵的,只要妙妙的事情告一段落,他还是会离开。
只要不跟鹤爵在一起,不从他的生活缝隙中,去窥探白寒书的存在,更不要把自己看扁。
日子肯定会像前十几年一样,虽然无聊到墨守成规。
但是他活得轻松。
沈望给广城的朋友打了几个电话,龅牙朱和宋思聪都先狠狠把他骂了一顿。
尤其是龅牙朱,当过屠夫的男人就是有一股子彪悍的狠劲儿,骂他,“望哥,你在京城呆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你的摊子已经停了好长时间,大家说你是不是准备跟女儿定居在京城,再也不回来了!”
沈望难得笑得没心没肺,“怎么可能,京城的物价好贵的啦!我的全部家当在这边顶多生活一个月的啦!”
龅牙朱叫他赶紧滚回来,最近大广福市场要涨摊位费,他们好些人已经联合起来,准备要到市政府闹了。
沈望叫他不要乱参和这种事情,万一搞不好被警察抓怎么办?家里还指望他呢。
既然如此。
沈望道,“我离开京城,可能也回不去广城了,你能不能帮我把摊子处理掉,而且我在冷库还存着不少货,也一并帮我处理掉吧。”
龅牙朱劈头盖脸先骂他一阵,“你是不是脑壳子昏掉啦!你也不想想自己为了在大广福做生意,前后受了多少委屈?!”
“好啦,我先帮你把摊子好好看着,你不要再说不回家的话啦,你的家在这边,你的兄弟在这边,全国这么大,你去任何地方都没有这边好啦!”
“......”
“望哥,你是不是去赌.博,准备跑路了?”
沈望啐了他一口,有点歇心道,“我确实是昏了头,你就假装没有听见,也不要跟思聪说,我可能是最近有点累,等妙妙这边好了,我一定回去。”
“兄弟放心啦。”
虽然跟他相处的全部是社会底层人,大家也都粗言粗语习惯了,做事也从不讲究,这些都令沈望感觉到放松和舒服。
其实把广城的一切抛开,确实是一时气话,他和女儿的回忆全部在那边,怎么可能被刺激了一下之后,伤心地连家也不要了呢?
沈望早早地躺在床上睡觉。
不过他完全无法进入睡眠状态,眼睛一直呆滞地望着屋子里的黑暗。
鹤爵大概是晚上十点钟回来的,他将沈妙妙先安顿好。
小姑娘倒是没有摔骨折,不过膝盖上缝了三针。
鹤爵看着是怪疼得,不过沈妙妙叫他不要乱看。
等给小姑娘送回学校去,鹤爵又转身去买了沈望爱吃的糕点。
他今天原本是故意想跟沈妙妙套个近乎,方便将来能有点什么利用的地方,结果给沈望的女儿弄受伤。
他只能先把女儿哄好,再去哄一下女儿的爸爸。
赵管家瞧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手里还提着精美食盒,白寒书照片的事情似乎不怎么方便提,只是说,“沈先生今天有点累,先睡了。”
“睡了啊?”鹤爵提着食盒的右手缓缓降了下去,“我先去看看他。”
沈望一听见某人的脚步声,立刻像会伪装成假死状态的动物,将眼睛紧紧闭起来。
鹤爵推门而入,抬手开了屋内的小夜灯。
暖黄色的光芒立刻铺满视野,将床上的身影衬托成恬静的睡美人。
鹤爵从医院里的担惊受怕,立刻化为乌有,心脏狭窄的空间内,充斥着柔和的气泡,而且数量不断在增加,撑得又冷又硬的心房内,鼓鼓胀胀得快要爆裂开来。
我的望崽在家等我。
鹤爵放下手中的精致食盒,蹑手蹑脚走在床前,悄然无声地坐下,沉甸甸的眼神在此刻被具象化,浓稠的情感快要滴落在沈望的睡颜间。
睡着的望崽一定可香了。
鹤爵伏下身躯,慢慢在沈望的嘴上啄了一口。
沈望嗯了一声,假装睡觉被人干扰清梦,微微朝内侧转身,还抬起手带着一截被子,将嘴上被吻过的地方蹭了一下。
立刻露出不小的马脚来。
鹤爵一眼看穿,又更低了头,在沈望的耳垂间咬了一口,尤其是耳垂的软肉,含在嘴里用舌尖卷了一下。
沈望依旧在装睡,假装像是被烦人的蚊子给欺负了,还用手故意挠了挠耳垂,搓掉某些人故意留下的口水。
“真的睡着了吗?”
鹤爵已经彻底趴在沈望身上,一只手宛若草丛间游移的蛇,摩挲着怀里人的心口,掐了掐,又往下滑动,最终探进小腹处。
摸了沈望腹部的刀疤。
他知道那块刀疤是沈望的禁区,但正因为是不让人随便碰的地方,才偏要去抚摸。
鹤爵的食指在疤痕间来回滑动,这寸长的狰狞疤痕仿佛具备了某种神秘而诱人的魔力,令他爱不释手。
鹤爵问,“这是做了什么手术,嗯?”
嗯?
他还敢贴着我。
问我这里做过什么手术?
嗯?!!
沈望骤然抬起手肘,往后野蛮地撞击了一下,这一下子鹤爵是完全避不开的,所以疼得某位大佬发出沉重的闷哼。
沈望从床上站起来,往高一扯,提好快被扒拉掉的睡裤,指着鹤爵骂道。
“老子最近是给你脸了是吗?居然还敢在老子的伤口上摸来摸去的!”
不管了。
沈望想起,他早已经不再是十八年前的那个傻缺了,痛得时候也早已经学会反击。
之所以不跟鹤爵发脾气,讲脏话,不过是还想在鹤爵面前,维持当年那个单纯十七岁少年的形象罢了。
“老子这里长了个大瘤子,如果不切就得死翘翘,你说老子要不要切?!”
还有。
“鹤爵,你能不能最近别来烦我,我最近心情不好,而且我现在这把岁数了,实在装不久你想要的老实听话!”
鹤爵捂住被肘击凿疼的侧肋处,一脸震惊地望着他的小可爱忽然咆哮。
沈望毕竟做了十几年的生意,即使再软糯可欺的性格,只要入了行,总是难免遇见跟人起冲突的时候。
哭是没有用的。
可怜兮兮是换不来钱的。
沈望第一次说老子、C你妈的、我靠等词汇,其实也学到脸涨得通红,努力练习了半个月才学会。
那时候有一次,有人欺负他,说他卖的东西不够新鲜,是把坏掉的海鲜卖给客人,要砸沈望的摊子。
其实市场的人都知道,沈望没钱交保护费,所以对方每天派人来找麻烦。
沈望那次是第一次提了杀鱼刀子,龅牙朱和宋思聪同时叫了一群人帮忙。
沈望拿着刀指向对方,完全喊破喉咙道,“反正你们欺负我也没用,我浑身上下没有一毛钱,只有胆子,谁敢搞我生意,我就敢跟他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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