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去像是同学情。
只有当事人知道,同学情个屁。
盛遇回头看了一眼床铺,又看一眼正对床铺的公告栏,想笑却笑不出来。
每当他觉得路屿舟已经够闷骚的时候,对方就会给他一点新的震撼。
人类的本性是趋利避害,潜意识里会避开令自己难过的东西。如果一份感情暂时不能有结果,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把它掩埋起来,直至被遗忘。
路屿舟不一样,他宁愿饮鸩止渴,自己给自己吊个胡萝卜,也不肯放下一点。
这跟自虐有什么区别?
倔脾气。
盛遇躺回床上,一看时间,十一点半了。
他删删改改,给路屿舟发了一条别有深意的消息:【我吃了口香爆珠,快点。】
-
11:42,路屿舟给他回消息,说快到了。
盛遇站在校门口等待,低头回着赵立明的信息:【可以啊,我请客,地方你们挑。】
老赵属性是个喇叭,不出一节课,半个一班都知道了盛遇回学校的消息。
——之所以是半个,是因为一班已经只剩下一半盛遇认识的人。
今天是周五,不放假。赵立明攒了一个熟人局,大家一合计,决定上完第八节课,一起翻围墙去商场找盛遇汇合。
盛遇服了:【这顿饭非吃不可吗?】
赵立明:【必须的,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宰死你!】
盛遇没辙。他低头回消息的时候,路边停了一辆出租,路屿舟从后车门下来。
路屿舟第一眼没认出盛遇。
他站在马路对面等红绿灯,拽着书包袋子匆忙一扫,只看到对面站了一个瘦高的男生,穿棕黑色风衣,戴着一副窄窄的无边框眼镜,头发打了点摩丝,往路边一站,亮眼得不行。
路屿舟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刚要掏手机,迟疑了一下,又望了过去。
真是盛遇。
路屿舟很少见盛遇打扮得这么惹眼,两人一起念书的时候,盛遇总是穿校服,放假了就是T恤加长裤,十七八岁的男生不需要衣着加持,也一样张扬明媚。
他一直知道盛遇好看,但没想到这个好看还有上升空间。
绿灯亮了,路屿舟提了一下书包,往马路对面走。
斑马线走到一半,盛遇发现了他,抬起脸来,收了手机朝他招手。
“这是什么?”
路屿舟牵住盛遇的手,手指勾了一下他鼻梁上的无框眼镜。
盛遇拍开他的手指,把眼镜往回推,说:“我的造型,你不觉得这样很有高智感吗?”
路屿舟正要点头,忽然嗅到一点好闻的香味,眉尾一挑,忍不住倾身往盛遇领口凑了一点,“你喷了香水?”
盛遇嘻嘻哈哈,“对啊,你送我那瓶,好闻吧。”
路屿舟喉结滑了两下,嘟哝说:“……不一样。”
跟他调出来不一样。
香水贯来如此,调香纸上是一个味道,在人身上是另一个味道。
盛遇没听清,径直拽着他往校门走。
路屿舟问:“不是去看电影吗?”
盛遇:“等会,我饿了,去食堂弄点吃的。”
两人站到闸机前,面对门卫,盛遇指着一旁的路屿舟,张嘴就道:“我是他哥,来探望他。”
路屿舟:“……”
门卫换了班,不是刚才那个,不记得盛遇,迟疑了一会儿,把登记簿给两人递了出来,“登记一下就可以了。”
浑水摸鱼成功,盛遇心情很好。
两人抄小路往食堂走,今天的路屿舟格外安静,一直抓着盛遇的手指,偶尔摩挲两下,像在按捺什么。
盛遇没留意他的异常,絮絮地说着今天的事。
“其实我十点多就来了,然后碰到赵立明,赵立明说你们市竞赛班不在学校上课……我就去了你的宿舍……”
路屿舟:“怎么不告诉我。”
盛遇:“你要上课嘛,我无所谓,自己呆一会呗。”
路屿舟小幅度地侧过头,眸光不动声色地从他脚底移到脸上,在戴了眼镜的眼睛上停留片刻,转过头说:“你带了爆珠吗?”
盛遇一顿,手指一下子蜷紧了,指甲抠着路屿舟的虎口,不自觉抿唇,脸颊有点热,“带了,你要么?”
路屿舟没说话,伸出手。
爆珠装在很薄的盒子里,路屿舟单手拨开盖子,倒出两颗,扔进了嘴里。
盛遇小声说:“一颗就行,你吃多了。”
路屿舟把剩下的揣进自己口袋,冷静地说:“食堂饭菜很难吃,等下我请你吃别的。能不能先去一趟宿舍,我有点东西要放。”
盛遇舔了一下唇,“好。”
-
两道身影匆匆地进了7栋。
宿管阿姨慢半拍探出头来看,只看到最末那间一闪而过的衣角,随即是重重关上的房门。
她收回目光,织着毛衣摇头,心想现在的年轻人,真心急。
没开灯的房间很黑,趋近于无光,只有门缝里透进来一丝薄弱的明亮。
杂物间的好处就是到处都是桌子,盛遇没退两步就被路屿舟抱到课桌上,勉强坐了个边缘,岔开的两腿搭在路屿舟腰间。
他感觉眼镜被什么碰掉了,有一瞬间的急切,“路屿舟,我眼镜——”
他的造型!
“先别管了。”路屿舟扒开他的领口,吻了一下他的锁骨,气息微乱地说:“踩坏了我赔你。”
盛遇最里面那件是个半高领黑色毛衣,外面罩了一件敞着领口的白衬衫,再往外才是风衣。衬衣下摆松松地收进裤腰,勾勒出一把漂亮的腰线。
高不高智路屿舟不知道,他只觉得性感。
盛遇在混乱的接吻节奏里晕头转向,他很快没劲,把主导地位交给了路屿舟,一边被动挨亲,一边不满地想:都一样是新手,凭什么路屿舟进步这么快。
几天前他们还互啃,现在就只有路屿舟啃他的份了。
不满归不满,盛遇还是老老实实撑住了上半身,仰起了脸,方便路屿舟吻得更深。
……
爆珠是薄荷味,很凉,但盛遇身上是热的。
亲了太久,路屿舟身上也沾了香水味,两人体味趋于相似,暧昧难言。
就这样互相抱着,平复了一会儿,盛遇动了动腰,有些尴尬,“路屿舟,你……”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干柴烈火的年纪,碰碰撞撞难免有反应,他们在老房子也经常亲得过火,一般各自找个角落待一会儿,就能冷静下来。
他跟路屿舟都不太懂这些,接吻已经是最大的亲昵,其他事没试过,也不好意思。
可能今天情绪比较激动,他跟路屿舟都有点收不住,冷静了这么久,竟然还……
“没事。”路屿舟声线有点沙哑,他咳了一声,别过头去。虽然没有光,但盛遇觉得他耳朵应该红透了,“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会。”
第66章 分别前夕
盛遇整理了被扯出来的衬衫,把风衣搭在臂弯,咳了一声,压下门锁,准备往外走。
门被拉开前,他迟疑了一下,转头问:“你大概要……多久?”
路屿舟开了手机手电,站在课桌前,弯腰翻找纸巾。偶尔手电光从他自己身上一滑而过,光线穿透了单薄白T,能看见宽松布料里紧绷的腰腹肌肉。
后背的布料皱皱巴巴,是刚刚盛遇混乱之下,揉抓出来的痕迹。
课桌里放了不少日用品,路屿舟很快找到一包100抽的纸巾,站直了扯开包装,脊骨绷得像一柄蓄势待发的剑,“你先去吃饭吧,我尽快。”
盛遇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房门拉开又重新关闭,把新鲜空气阻隔在外,房间又闷又燥。盛遇人是走了,但混着香水的体味还盘旋在这方密闭空间,像一缕缕纠缠的烟雾,燎得人头脑发蒙。
路屿舟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就着这点余味,垂眸咬住了T恤下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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