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卑微了……陆老爷子看着跪在地上满脸哀求的孙子,几乎落下泪来。我陆家子孙,怎么可以活得如此卑微。哪怕你姑姑那样的女流之辈,也敢把亲手丈夫送进监牢,也敢合纵连横掠夺丈夫打下的家业。
爷爷不是真的对你们那么冷血,爷爷只是……对你们……太失望了!
“志隆不堪大用……”陆老爷子的声音越发沙哑,“免去豪庭地产CEO的职位吧。”
任志隆的哀求声蓦地一窒。惩罚是他自己提出的,因为他知道,在陆家这样古板的家庭,冒犯嫂嫂是大罪。自己先自打三巴掌,摆出了知错的态度,恐怕还有转圜的余地。只是他没想到,老爷子的板子竟然落得那么快、那么果决。
他不由又看向了一向最疼爱自己的父亲。
然而,陆世航正在气头上。对他而言,儿子有很多,父亲却只有一个。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乐意宠自己最顺眼的。可当儿子气着了父亲,就不可饶恕了。再不济,他还有苏行人呢。反骨仔一万个不好,但他能讨老爷子喜欢,那他就是最完美的儿子。
所以他不但不替任志隆求情,甚至恼怒的狠狠踹了好几脚。踹得任志隆只敢闷哼,不敢叫出声来。
“至于豪庭CEO的人选……”陆老爷子的顿了顿,“通知董事会,投票选举吧。”
“爷爷……”苏行人忽然出声。
“你闭嘴!”陆老爷子当即怒喝,毫不犹豫的打断了苏行人接下来的虎狼之词。
韩德钰也想吐血,看来今晚不让苏行人满意,是不会消停了。只能忍气用胳膊肘怼了陆世航一下,低声明示:“老爷子今晚气的不是衍少受委屈,是自家孩子不争气。”
“啊?”陆世航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韩德钰气得想打孩子,咬牙切齿的道:“你的几个儿女,该好好教育了!”
陆世航终于醒过了神,对!这群不争气的畜牲,就该好好教育。得让他们吃个教训,才知道这个家里,是绝不能气着老爷子的!
“从今天起,”陆世航指着任志隆,“你们兄弟,还有你妈,统统别想在我这里领零花。什么定下的高定、跑车,全给老子退了!统统退了!”
任志隆登时脸色剧变!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明明白白向所有人昭告,他们母子三人彻底失宠。别说苏行人,光是底下的弟妹,就能活撕了他们母子三人。
然而,惩处不止如此,韩德钰在旁边听了半天,见陆世航除了骂人,再没有下文。不得不揉着太阳穴再次提醒:“今天受委屈的,是衍少……你做父亲的,表示表示吧。”
陆世航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今天的苦主,一时居然哑火了。
陆老爷子重重地、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瞥了苏行人一眼,才重新聚起了一点力气,直起腰背,端坐在了沙发上。
冷漠的宣布了最后的结果:“世航,清点你两个儿子名下的产业,收回来转送给楚衍。”说毕,他腾地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书房,往楼上去了。
第164章 迥异
任志隆宛如被人狠狠敲了一闷棍似的, 游魂般的走出了陆家老宅。直到此时,他都没明白,自己的小小试探, 怎么发展出了如此诡异的结果。他甚至没有办法串起老爷子为什么动怒的逻辑。
如果说是替楚衍出头, 却又不像。因为楚衍跟任志辉一样, 都没资格去到现场;但如果说是偏帮苏行人……任志隆更感受不出来。
他能感受到的, 是自己至始至终都在被刻意针对。
刻意……针对?任志隆的心脏猛地一跳!难道老爷子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当年陆家查了个天翻地覆,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现在时过境迁, 不可能再翻出任何浪花来。何况他母亲跟石邦权的关系是绝密,连他外公都不知道, 陆家不可能查得出来。
任志隆略略定了定神, 可在踏上自己的柯尼塞格的一瞬, 心头又是剧烈一哽!根据刚才老爷子做出的决定, 这辆从欧洲进口、价值4700万的爱车马上就要易主了。任志隆的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4700万的车, 凭你楚衍也配?
任志隆想着自己名下的财产瞬间蒸发, 气得颅内轰鸣!一咬牙, 吩咐司机, 径直朝任静莉的住所去了。
陆家老宅内,陆老爷子情绪已经平稳, 但心里仍然堵着大团郁气, 半天消散不去。朱阿来一杯参茶端到了他面前, 嗔怪道:“多大点事, 动那么大气。”
陆老爷子把茶杯盖重重往桌上一拍:“一群不争气的东西,你说我动不动气。”
朱阿来好笑道:“您呀,贪心了不是?”顶着老爷子的瞪视, 朱阿来仍旧温言细语的道,“那些本来就是外头生的,让他们占点便宜完了。您还想领回来接班不成?”
陆老爷子噎了噎。
“要我说,咱们家算运气了。可巧有个大少爷,可巧苏夫人又清清白白……”朱阿来笑意盈盈,“多么皆大欢喜?按我们妇道人家的见识,可明明白白是咱们祖上积德、祖宗保佑的。”
朱阿来在陆家干了一辈子,对陆老爷子的脉一摸一个准。让她细细喁喁的一番劝,陆老爷子的火气肉眼可见的降了下来。
但心里始终有一股气盘桓着,消散不去。
“苏行人那小崽子!!!”陆老爷子端起茶杯,狠狠灌了口茶。
朱阿来却咯咯得笑出声来:“您少骂两句。”
“我骂不得了!?”
“您做祖父的,倒也不是骂不得。但是吧,我看着,其实大少爷的脾气,挺像我家小姐的。”
“咳咳咳咳咳!”陆老爷子猝不及防之下,被呛了个惊天动地。朱阿来你在说什么鬼话!?那混账哪里像他端庄稳重又杀伐果断的老婆了?你怕不是老年痴呆了!
“阿来姐,你少说两句吧。”韩德钰一边给陆老爷子顺着气,一边埋怨道。怎么?觉得他今晚不够累的?他也一把年纪了,经不起闹腾了晓得吗!
“好好好,不像不像。”朱阿来好笑,“一点也不像当初把我们家老爷气得摔杯子摔碗,非要带着嫁妆嫁给您的样子。”
陆老爷子再次噎住。当年老岳父最开始的打算,确实是招赘来着。想起亡故的老妻,陆老爷子的眼眸垂了下来。若非敬重他陆家满门忠烈,师家小姐又怎会舍弃了师家家主之位,甘愿辅佐他重振家业?
“阿云大义啊……”陆老爷子喉头发哽,险些呜咽出声。这些年来,他独自面对外界风雨,不是不孤独的。愈孤独,愈怀念曾经并肩作战的日子。哪怕漂泊在狂暴的海上,想着家里的夫人,就觉得心里插着根定海神针,再大的风浪都不怕。
哪像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支撑着家业,支撑着他们共同的心血。却连个贴心的接班人都找不到。愿把他当爷爷的,一群废物;不是废物的,眼里只有老婆,压根没他这个爷爷。
看似热热闹闹一大家子,还不如人丁凋敝的师家,人家祖孙三代虽然只有女流,但其乐融融,比自家强多了。
朱阿来叹了口气,她是陆家心腹,更是陆家老宅的防线。所以,陆家隐秘,她知道的并不比韩德钰少。只不过她与韩德钰分工不同,对集团的具体事务不那么了解罢了。
于是她又轻声道:“无论怎么说,今晚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韩德钰也点头,真心实意的夸了句:“衍少的素质真的很不错。不声不响的,就替我们搭起了台子。有这个前提,我们截断任家母子的流水,就不显得突兀了。”
“而没有了钱……”朱阿来双眼弯起,笑得万分婉约和气,“走到绝路的他们,自然要想办法的。”
她没直接说出口的是,只要任静莉动起来,那她背后到底藏着的是什么妖魔鬼怪,也就一清二楚了。
“哼!”陆老爷子十分不爽的道,“某些人,也就仗着找了个好老婆吧。”
朱阿来和韩德钰齐齐闭嘴,有些话属实不好接。算了算了,人家亲祖孙怄气,他们这些外人还是离远点,省得惹上一身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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