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结实深刻的腹肌,宽肩窄腰,模样更是英俊。不少人想掏出手机拍照,旋即被一群黑衣保镖拦住。
“抱歉,不允许拍照。”
话音刚落,前方爆发出一阵尖叫声,现场十分聒噪混乱。循声望去,暧昧蓝紫光线落在一只指节分明的手上,那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手,如今握着一叠钞票,随手往空中一撒。
纷纷扬扬的美金现钞仿若雨水落下,人群像脱去镣铐的野兽一拥而上,疯狂哄抢。酒精与金钱的奢靡气息混乱,夹杂荷尔蒙的气息,将酒吧气氛推至最高点。
座位中央,虞微年姿态慵懒地往后靠,像一只因倦怠而打盹的狮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他始终以一种置身事外的观赏与上位者心态,偏首望着这一切。
一道直白火辣的视线,哪怕隔着人群都无法阻挡。虞微年偏首望去,不远处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盯着他,眼中爆发熟悉的狩猎气息。
虞微年在对方身上嗅到同类的味道,他玩心又起,极轻地弯了弯唇角。
男人走了过来,他举起酒杯,暧昧又有分寸地保持距离:“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我不和别人喝酒。”虞微年笑得友好,说出来的话却不是。
男人面庞一怔,显然没料到对方会这么说。下一秒,他的酒杯又被轻轻碰了碰,力道很轻,宛若调情一般。
“但像你这样有魅力的男人除外。”
灯光晦暗不清,每个人的面庞都是模糊而又混乱的。唯有眼前这张深邃立体的面庞尤其清晰,倒映灯光的酒水晃动,他将酒水一饮而尽,唇色染上许些水色,艳丽色彩宛若致命的毒。
西装男突然变得很兴奋,浑身血液开始燥热。他同样将酒一饮而尽,又低笑着问:“为什么不和别人喝酒?”
“你一个人来玩吗?我单身……”
“男朋友的位置没了,小三你做吗?”虞微年勾出脖颈间的吊坠,是一枚戒指。
“哇哦。”听见明显调侃打趣的言语,西装男像是更兴奋了,“有守门员却能成功进球的比赛,才足够振奋人心。”
虞微年极轻地挑了挑眉,会玩。
“因为有男朋友,就不和别人喝酒吗?因为你男朋友会吃醋?”西装男重新倒了杯酒,“你男朋友管这么严啊。”
“现在只是恋人,他就管你这么严,之后不是更紧?我反而觉得你要慎重考虑……这种人控制欲太强。”
想到那枚戒指,西装男还是没忍住问,“你不会真打算和他结婚吧?”
“结婚?”虞微年像是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可能?”
“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
医院。
柏寅清坐在病床边,给柏振达削苹果皮。
柏振达则是一脸严肃地看着手机屏幕,又将一张脸放大、再放大。
半晌,他才叹了口气:“你驾驭不住他。”
柏振达活了这么大岁数,又是从大风大浪中走过来,他看人很准。
虞微年确实很优秀,但不是柏寅清能够驾驭得了的人。
指腹被划破,血珠渐渐流淌出来。柏寅清平静地抽过纸巾:“我会看好他,不会让他继续乱玩。”
“……”
柏振达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叹了口气:“既然已经决定,那就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你外婆留下来一条项链,过两天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柏振达是想劝,但他比谁都要清楚,他这孙子格外偏执。
一旦喜欢上什么,就很难更改。
柏寅清赶在门禁前回了宿舍。
近四五个小时过去,虞微年都没有回他的消息。
柏寅清想给虞微年打电话,但又担心这种行为显得太过黏人,又或是不信任对方的体现。
原何熠打扮得风骚,正准备出门,看见柏寅清,他目露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问得莫名,这是柏寅清的宿舍,他不在这里在哪里?
原何熠解释:“你不是和虞学长在一起了吗……他今天在酒吧喝酒,我以为你和他一起……”
“……”
柏寅清脸色骤沉,“你说什么?”
虞微年所在卡座被收了手机,周围又有专人巡逻,避免有人偷拍。但架不住有人胆子大偷拍,再加上一场仿佛不会断的钞票雨,凑热闹的人太多了。
有人录像给朋友看也就算了,还有人悄悄将视频传到社交媒体上。根据平台算法,这个视频会推荐给可能认识的人,原何熠刷到了,不少A大校友也刷到了。
阳台窗外月光照进宿舍,清晰照亮柏寅清深邃立体的侧颜,以及苍白的皮肤。他垂下眼,睫毛投出一道晦暗的翳色。
手机视频已重放无数遍,视频画面中的虞微年姿态懒散,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坐在人群中心。
一旁人俯身低语,不知道说了什么,虞微年极轻地挑了挑眉,有些轻佻的神情在迷离酒色下流露出几分痞气。
正巧,虞微年侧头时,一道白光一闪而过,隐约照清他脖颈上的痕迹。
有些红,像被抓出来的,也像吻痕。
冷峻眉眼仿若凝了一层冰,比寒冬腊月还要冷上几分。柏寅清看着虞微年不久之前发来的消息,眼眸愈发深沉。
虞微年:老公,我还在工作,今晚可能会比较晚回去,你不用等我。
骗子。
明明说是在谈工作,结果却在酒吧,身边围了那么多人,还疑似染上别人的痕迹。
柏寅清沉默地起身,冷淡克制的面庞平静得过分,看不出任何起伏。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大脑在不断重复一个想法——
他要把虞微年抓回来。
柏寅清上了车之后,给虞微年打了一个电话。
没人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淅淅沥沥,雨水敲打窗户。刮雨器不断工作,却根本没办法照清前方道路,路又堵得厉害。被雨点模糊的车窗,映出一张扭曲阴郁的脸。
每当柏寅清挂断一次电话,选择重拨时,他的眉眼都会黑沉几分。
一遍又一遍,电话自动挂断又重拨。
“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currently unable to answer.Please redial later.”
他联系不上虞微年。
“这雨太大了,路又堵……就差一个拐弯口了,小伙子,你要不要自己走两步路?”司机还要说话,却见坐在后排的男人忽的抬起眼。那眼神冰冷、深沉,眸底有错杂情绪翻涌,在黑夜下宛若索命罗刹,简直叫人心惊。
柏寅清拉开车门,下车时再次点击重拨。
终于,电话接通了。
电话另一头十分聒噪,在劲/爆的音乐声中,一个陌生男声响起:“喂?”
柏寅清冷声问:“你是谁?”
“我是谁?该我问你才对吧……”那人像是有些无语,他扯着嗓子问,“你谁啊?”
柏寅清的手在发抖。
没等柏寅清继续开口,电话另一头传来懒洋洋的声音,是虞微年的声音:“谁啊。”
柏寅清:“让虞微年接电话。”
“你谁啊你?你凭什么让我们虞少接电话?有病。”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挂断电话的雷蒙还在嘀咕:“这人有病吧?莫名其妙给我打电话,还让虞少接电话……虞少是什么人,能随随便便接别人电话吗?”
说着,雷蒙动作一顿。他呆滞地看着他的手机,又看了看摆放在一旁的手机……
好像这个才是他的手机。
今晚,雷蒙将现场炒得很热闹,虞微年喜欢会玩儿的人,他很大方,便让雷蒙找营销把手机要回来,他要给雷蒙转红包,又问雷蒙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雷蒙开玩笑地说:“那虞少能帮我清下购物车吗?”
虞微年当然不会拒绝。
雷蒙刚取回手机,就有人和他说话,他把手机随手往桌上一放。再次拿起时,突然有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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