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隋将脸埋在他肩上说,声音带着笑意,“从晚上十点等到现在,你怎么那么好啊。”
宁暨:“不是我好,是你家里人太坏。”
晏隋又笑起来,因为脸埋在衣服里,笑声听上去失真,闷闷的。他抬起头,低下头,深深地嗅了嗅宁暨后颈。
温暖的柑橘香夹杂着清爽的洗发水味道,让人眷恋至极。
晏隋知道自己应该松手了。
同家里吵架,连夜开车好几个小时赶来的好兄弟,拥抱那么久,也该够了。
可他还是舍不得,仿佛在冰天雪地里快要冻死的旅人碰到温暖的火源,哪怕冒着被灼伤的风险,也想要将火源拢在怀里。
许久之后,晏隋终于松了手,深深地凝视着宁暨,眼眸柔和,眼中的情绪却很深。他抬手,揉了揉宁暨的头,笑了笑,低声道:“好了。”
“回去吧。”
宁暨却皱起眉头,很有些不乐意,一把打掉脑袋上的手:“什么意思?”
他拉开车门,钻进去车里,探出个脑袋催促道:“赶紧开车,不是说订了酒店吗?”
晏隋:“你要跟我一块去?”
天寒地冻,宁暨吸了吸鼻子,“废话,不然我等你那么久干什么?”
他怎么可能会放同家里吵架离家出走的好兄弟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酒店。
宁暨:“我给你带了饺子,我跟我妈妈亲手包的。”
宁暨:“你家里人太坏,过节就只给你准备粥。”
宁暨:“电视剧都这么演,下马威。”
车上,围着围巾的宁小猫嘀嘀咕咕,有点生气,晏隋打着方向盘,只觉得心都软成了一片。
到了酒店办理入住,晏隋要了双人床的行政房。
刷卡的时候,酒店前台的大堂接待经理试了好几次,抬头对他柔声道:“非常抱歉给您带来不便,尊贵的客人,我们在处理这张卡支付时遇到了一点小状况,无法完成交易,您看是否方便换一张卡进行支付呢?”
晏隋一顿。
宁暨偏头,“怎么了?”
晏隋接过大堂接待经理递过来的银行卡,言简意赅:“卡被冻结了。”
这家洲际酒店是齐阑名下的产业,晏隋报了齐阑的名字,酒店工作人员核实身份信息无误后,专门的工作人员将他们迎到贵宾通道,在贵宾接待室快速办理入住手续。
礼宾人员引领他们乘坐电梯前行至套房门前,因为凌晨入住,套房里没有穿着制服的酒店工作人员欢迎入住。
穿过宽敞的玄关区域,宁暨坐在套房的客厅沙发上,低头开始算着些什么东西。
晏隋脱下大衣,来到他身旁,“在算什么?”
宁暨抬头,“在算这个月我的生活费够不够养两个人。”
晏隋:“嗯?”
宁暨将保温饭盒塞给他,认真道:“你不是跟家里吵架,卡都被冻结了吗?”
“你要是不想跟家里低头服软,那就不低头,反正我的生活费养两个人没问题。”
“不过可能不能跟以前一样经常吃芝士焗大龙虾。”
宁暨摸了摸下巴:“不过我算了算,小龙虾还是可以经常吃的。”
晏隋没说话,望着他,很久后才笑道:“真的啊?”
宁暨:“真的啊。”
他从口袋里的钱夹掏出一张银行卡,食指和中指夹住银行卡,酷酷地将银行卡抵在晏隋肩上:“拿去用。”
“我爸爸妈妈给我打生活费都打在这张卡里,每个月一号打钱。”
“我们一起用。”
晏隋:“宁暨,你知道你现在很像什么吗?”
宁暨不懂,问他:“很像什么?”
晏隋只是笑,却不说。
漂亮的小猫叼着自己的罐头,跑去跟外头流浪的大猫一块分罐头,骄傲地说自己每天都会有一个罐头,可以一起分着吃。
晏隋打开饺子,保温盒饭里的饺子热气腾腾,皮薄馅厚。他用筷子夹了个白胖胖的饺子,塞到宁暨的嘴里。
宁暨还在问:“你笑什么——”
他嚼了两下,注意力被吸引,看着晏隋跟他一块吃饺子,立即道:“好吃吧?”
晏隋点头,夹起圆鼓鼓的饺子,“好吃,这个是你包的?”
宁暨:“你怎么知道?”
晏隋忍不住笑:“胖乎乎的,馅都快把饺子撑破了。”
宁暨也忍不住笑,去踹他:“不吃滚蛋,亏我拿了一路。”
晏隋就是这样,爱招他,招完又去捏他鼻子,逗他:“宁暨,以前没人说过你可爱得要死?”
第40章
“有人说过。”
宁暨似乎是想起什么,皱了皱鼻子,有些不乐意的样子。
晏隋笑着捏着他鼻子的动作一顿。
他确实有点欠——喜欢逗宁暨,但要是真的有人这么说宁暨可爱得要死,他又开始觉得不舒服。
“谁夸的?男的还是女的?”
宁暨不乐意告诉他,斜斜地望着他,“问那么多干嘛。”
晏隋:“你也可以问我。”
宁暨推他,嘀咕道:“谁要问你这种问题?”
一个大男人,可爱来可爱去的,奇怪得很。
宁暨摘下围巾,起身从套房的客厅走到卧室,卧室床头背景墙是软包材质。他整个人后仰倒在软绵绵的床上,打了个哈欠,让晏隋赶紧去洗澡。
他再能熬,折腾到这个点,也困得站不住。
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宁暨竖起一根手指,带着点睡意的鼻音:“哥再陪你一个小时。”
“洗完澡,你要心情不好,哥陪你聊一个小时的天,就睡了啊。”
晏隋将宁暨随手放在真皮沙发上的围巾折好挂在玄关衣帽架,闻言,眉毛轻轻挑起,“真的?”
窝在床上的小猫:“童叟无欺。”
晏隋:“那哭了怎么办?能靠在你肩膀上哭吗?”
宁暨:“???”
他一下就睁开眼,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去看晏隋,磕巴道:“真哭啊?”
他绞尽脑汁,憋半天憋出一句话:“别难过啊……为那些人哭不值得……”
明明说只陪聊一个小时就去睡觉,结果却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开始坐在床上冥思苦想,巴巴地望着他:“你真要哭了吗?别哭啊。”
以宁暨贫瘠的哄人经验,翻来覆去也只有一句别哭啊。
哄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把晏隋哄去洗澡,宁暨趴在枕头上,狂搜着朋友离家出走的安慰话术。
晏隋洗完澡,穿着黑色睡袍,看到宁暨对他说:“别难过,你想想你爷爷……他不愿你这么难过的。”
晏隋眨眨眼,蓦然失笑,心想要是老爷子真的在世,恐怕第一件事就是挥着拐杖抽他。
学什么不好,专门去学坑蒙拐骗。
可只有世界上最善良最心软的小猫会被他骗到。
晏隋坐在宁暨床上,“今晚能一块睡吗?”
宁暨一愣:“啊?”
晏隋已经很自然地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偏头望他:“夜聊啊,不是说可以陪我聊一个小时吗?”
宁暨懵然:“一张床上聊?”
晏隋扯了扯被子,淡定道:“嗯,夜聊不都是这样聊。”
“不是,你们宿舍聊天,要钻到别人被窝里聊?”宁暨神色震惊。
他从前在宿舍跟高星一行人偶尔也会夜聊,但都是在各自床上,也没见聊着聊着就下床钻别人被窝啊。
可晏隋不止钻被窝,还顺手揽着他的腰,跟抱大型的娃娃一样,将他牢牢抱在怀里,说心碎成一块一块的,胸口漏了风,要抱着人堵住漏风的胸口。
宁暨没忍住,笑着抬脚就踹,“有病啊,当我三岁小孩?”
晏隋长腿微屈,灵活地用膝盖夹住他踹过来的脚,长臂一伸,关掉床头柜的昏黄床头灯,散漫地管宁暨叫哥,拉长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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