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觉得你男朋友笑得很吓人。”闻允吞下包子,含糊不清道,“你回头看看。”
最近一段时间,闻允直接称呼应奚为李央男朋友,李央也没否认这个称呼。
他偏头,对上应奚笑容灿烂的脸,心里不断咯噔,眼皮也若有所感地胡乱跳动着。
“可能因为我们最近很少说话。”李央强行用手按住眼皮,“我一跟他在一起就很难集中,满脑子都是他。”
“你这话要是让他听见了,保准比现在还吓人。”
闻允吃完包子,拿起咖啡一口气闷完,随后给李央展示他的黑眼圈。
“你看我黑眼圈,是不是又比昨天严重了?”
李央艰难点头,对着镜子观察着自己的脸。
他睡眠质量没之前好,虽然没到失眠的地步,但在压力之下,每天最多睡六个小时。
镜子里的眼神不比之前清澈干净,总带着一点疲惫,李央托着脸颊,无神望天花板。
“加油,闻允,再坚持半个月。”
“我肯定是没办法跟你读同一所大学了。”闻允拍拍脸颊,“你毕业之后不要忘了我,常联系。”
“一定。”李央弯眸道,“你这么可爱,怎么都不可能忘了你。”
闻允心花怒放,递给李央一瓶咖啡。
“尝尝,提神非常好。”
李央打开道谢,尝了一口,面容瞬间皱成一团,恨不得当场吐进垃圾桶里。
好苦。
他努力咽下,嗓子十分抵触,疯狂做着吞咽动作,足足半分钟才勉强咽下去。
苦涩的味道从口腔蔓延到全身,胃里翻江倒海,李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干呕。
他连忙合上,不敢再尝试:“这比中药还难喝几十倍的东西你怎么喝下去的?”
闻允早就习惯了:“很苦吗?我觉得还挺好喝。你看隔壁还有人用风油精点眼睛。”
李央愣住,一看还真有,对那些人印象有所改观。
前期一个个都表示懒得学习,这临近高考,一个比一个狠。
甚至蒋诉也不跟何时斗嘴了,时不时拿笔尖扎自己。
“我靠。”一声咆哮在教室炸开。
蒋诉同桌捂着自己屁股,怒不可遏地瞪着蒋诉:“你什么意思?扎我干什么?”
“我免疫了,你这一吼我瞬间精神了。”蒋诉皮笑肉不笑道。
“你个神经病。”听见他理直气壮的话,同桌气疯了,用力扎回去,发现蒋诉还真免疫了,一点反应都没。
“别说,这一吼我还真精神了。”其他人纷纷效仿。
教室响起各种乱叫声,很快大家发现这招比起来提神更干扰人,纷纷放弃。
李央心情复杂,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换了大脑,不然这怎么能跟之前差距这么大。
“都是家里下任务了。”听见李央的好奇,闻允打着哈欠揪着自己的脸皮,疼得猛地一哆嗦,倒吸一口凉气。
“没考到家里满意的分数,他们继承权不好说。你看到蒋诉没,要不是他想继承他家公司,绝对不会这样。”
李央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被教室里的人影响,也开始犯困。
他瞥了眼被推到一旁的黑咖啡,纠结两秒,拿起灌了两口。
身体一个激灵,瞬间清醒,李央有点理解闻允怎么喝得下去了。
一放学,坐上车李央倒头就睡。
汽车平稳向前行驶,应奚撑着脸,目光认真专注,从上到下描绘着李央的脸,越看眸光越深。
车子停下,李央有所感觉睁开眼,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到了吗?”他刚睡醒,声音有些模糊慵懒,揉着眼睛,垂下的长睫轻微扫动。
应奚捧起他的脸,恨不得狂亲半个小时再让他下车。
仰头对上他的脸,李央动作一顿。
车内灯光昏暗,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汇集浓墨般化不开的情绪,无声透露着他想对李央做些什么。
“你的眼神非常危险。”李央扒拉开他的手,“快下车吹吹风。”
夏季早就到来,天黑了,风带着一丝微凉,更多的是燥热。
应奚似笑非笑下车,微风吹不散心里的一切,反而让情绪更加躁动。
李央在前面走,应奚在身后跟着,快到电梯时,应奚倏地抓住他的手。
“我们散散步吧。”
李央反应迟钝半拍,回过神时已经和应奚在小区里散步了。
头顶夜空繁星闪烁,玄月高挂,风拂过耳边,空气少有的清爽干净。
李央深吸一口气,大脑中一直以来紧绷的弦终于有了松懈的机会。
“央央。”应奚摩挲着他的手指,低声开口,“不要太紧张,相信自己可以的。”
“你也是。”李央重重点头,温声说,“我们都可以的。”
模拟考两人分数差不多,只要不发挥失常,上同一所大学没问题。
应奚步伐一顿,轻轻揉着李央的头发:“如果实在紧张,和我说,我教你不紧张的办法。”
李央想追问是什么办法,看到应奚深邃的眼眸,默默将那个问题咽下去。
总觉得那办法不同寻常,还是不问了。
散步半个小时,回家后李央内心十分平静,学习更有效率。
睡觉前,他拿出手机,给应奚发送消息:“晚安。”
“晚安,央央。”应奚回复,后面又跟了一句。
“梦里有我。”
李央失笑,没想到还真梦到了应奚。
他又看到了小时候的应奚,真实到不像观看别人的记忆,而是本来就发生过的。
最后是父母带着他搬到新家,环境大不如前,父母关系愈发恶劣。
两人每天争吵不断,时不时还要骂李央两句,多数都是指责他没有用,长大了也成为不了什么厉害的人。
心脏像是泡在了酸涩的罐头里,难以喘气,最后李央只有一个念头。
忘了就好,忘了就不会难过反感。
李央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醒神。
眼睛干涩难受,他忍不住坐起身,缓慢眨动着眼睛,回头发现枕头有些湿。
梦中窒息的情绪如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罩在其中,心情变得压抑沉闷。
李央起身走到卫生间,对镜一看,眼眸湿润,红得明显,谁都能看出他哭了。
李央沉默片刻,飞快洗了脸,坐在沙发上敷了会眼睛才好一些。
没想到出门时还是被应奚一眼发现。
“发生什么了?”应奚捧起他的脸,仔细观察,“你是不是哭了?”
“也不算是?”李央想着措辞,沉吟出声,“就是我做了个梦,可能最近压力确实有点大,做梦的时候哭了。”
“什么梦?”应奚拇指擦过他的眼皮。
温热干燥的指腹触感明显,李央半眯着眼,抓住他的手放下,轻松带过:“没什么,醒了就忘得差不多了。”
这是实话,具体内容他忘了大半,只有梦里的情绪依旧明显,像是沉积许久的潮水,每当他想要压下又重新涌出来
“李央。”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抬头。”
微低下脑袋的李央反射性抬头,眼前阴影一晃而过,紧接着脸颊左侧被唇瓣狠狠一压。
软润的感觉一闪而过,李央瞳孔紧缩,看着满脸笑意的应奚直接原地宕机,整个人好似石化般僵在那,只有睫毛不停上下眨动,试图让大脑重新开机。
“这样就不会再想其他了。”应奚揉乱他的头发,贴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
两人距离近到应奚只要再靠近一厘米,薄唇就会亲到李央的耳朵。
确实不会再想其他。
滚烫的热意顺着耳根席卷全身,李央仓促应下一声,脑中思绪乱到剪刀都没用。
他木讷地眨着眼,根据本能进入电梯,坐上车,到了学校还没从那个快到没仔细感受的吻中反应过来。
“你怎么一直发呆?”闻允戳戳他的手臂,觉得他特别奇怪,打量着他白净微红的侧脸,没忍住笑出声,“早上发生了什么吗?你脸有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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