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心里不怪我,我根本也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我把你爷爷害成那样子我还能厚颜无耻跟你在一起谈恋爱你明白吗?!我根本做不到把这一切都当做无事发生你懂不懂啊?”
沈书弈的心口剧烈的起伏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来。
赵聿蘅定定的看着他,心都要碎了:“沈书弈,我喜欢你。”
玻璃花房的沉默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沈书弈大脑“嗡”了一声,才缓缓开口:“……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赵聿蘅总是那样,长了一张嘴不说话,每天都板着脸扮酷,好像人家欠了他千八百万似的。
沈书弈最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在夜深人静时偷偷地想过哪天赵聿蘅这个死装的男人能够坦然的跟他说一句喜欢。
在他误会他是他未婚夫的那段时间,曾经期待过这段塑料感情有那么一天会升华。
可日思夜想的告白最后竟然是在这么一个分手的场景下说出来。
简直是荒谬极了,嘲讽极了。
赵聿蘅近乎绝望的抱着沈书弈,脸埋在他的颈窝中,声音带着哭腔:“我喜欢你,沈书弈,我喜欢你,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有那么一刻,沈书弈恍惚了一瞬。
感情忽地占了上风,强压过了理智,脑子跟着烧糊涂了,迷迷糊糊的想:要不再试一试呢?反正都那么丢人了,再丢人一点也无所谓。就为了他,再鼓起勇气,试一试呢?
可是,下一秒,他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沈律,疲惫且憔悴的沈律,心中一下清醒了。
沈家家大业大,这么多年来全靠沈律一个人支撑。
英华内部远远没有外面看着那么光鲜亮丽,除了董事会那帮不安分的老头,还有在爷爷死后虎视眈眈盯着沈律的旁支亲戚。
沈律再铁打的,也不过才三十出头。
他忙家族,忙集团,忙事业,还要忙着给沈书弈收拾烂摊子,二十四小时掰碎了用的同时,还得为沈书弈处理情感问题。
可沈书弈有什么用呢?
他没有哥哥那么厉害,又恰好是个漂亮的同性恋,因而他的作用和功效简直是显而易见。
在那样的豪门财阀里长大,沈书弈很小就明白。
就算在千疼百宠的养育,命运也会给亲情标上价格。
联姻,是他能为沈家付出的唯一一件事情。
仅仅是牺牲掉自己的感情而已,已经是微乎其微的牺牲了。
沈书弈狠下心来,推开赵聿蘅,咬牙道:“喜欢有什么用?喜欢能当饭吃?喜欢就不用去喝西北风了?”
“赵聿蘅,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跟你在一起然后呢?你买得起我的包吗,你买得起我的车、我的表吗?”
赵聿蘅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的痛苦,随即眼底是深深地自卑。
沈书弈知道自己这句话跟拿刀扎在他心上没区别,因此只说了一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他转过头,怕自己眼泪掉下来被赵聿蘅看到。
“算了吧,赵聿蘅,真的算了吧。”沈书弈觉得很累,说起来,还是怪自己眼瘸,明明多问一句就能够解除的误会,他竟然跟赵聿蘅就这样牛头不对马嘴的厮混了半年。
就像是,命运硬是把两个不相干的人,用红线强行捆在一起似的。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沈律看了眼腕表,好心提醒:“小书,谈完了没有,要赶不上飞机了。”
实际上,沈律给沈书弈安排的是私人飞机。
这样说,无非只是想体面的打断里面这酸溜溜又静默的氛围。
谁料,赵聿蘅听到“赶飞机”三个字,像是疯了一般,抓住沈书弈的手:“赶飞机?你要去哪儿?!”
他凌厉的眼峰往外面一扫,顿时就看到客厅里几个打包好的行李箱,都是沈书弈的东西。
赵聿蘅的表情狰狞起来,心中有一个可怕的念头正在浮现,沈书弈要去哪儿?云港就这么大点地方,需要做什么飞机?
赵聿蘅的心脏瞬间空了。
他要出国,他要远走高飞,要彻底甩了自己!
“不准走!沈书弈,你不准走!”赵聿蘅顿时慌了,故技重施。
沈书弈原本都已经走出一步了,又被他死死地拽住手腕。
沈律皱眉,呵斥道:“来人!”
保镖伺机而动,这回早有准备,知道赵聿蘅不是个善茬,原本的两个人登时翻倍成为六个人。
赵聿蘅就是再横,被这六个人高马大的肉墙堵住,一时半会儿也脱不了身。
沈书弈急急的往前走两步,又回头小声跟沈律说:“你、你让他们不要太过分啊……”
沈律:……
沈律捏了捏眉心:“知道了。快走吧,看着你们俩酸了吧唧的我就烦。”
沈书弈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走了。
不管是不是误会,是不是相爱,他身上都肩负着沈家的责任。
自己的感情,实在太微不足道。
沈书弈深深看了眼赵聿蘅,下定决心不再回头。
他走出别墅的那一刹那,赵聿蘅像是疯了一样追出去。
五六个保镖都被他掀翻了,沈律看得又惊又诧,他没想到这个姓赵的竟然这么疯!
赵聿蘅确实快疯了,只要能拦下沈书弈,让他干什么都行。
他脑海中只有不能放沈书弈走这一个念头,他有强烈的预感,如果这次看着沈书弈走了,那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面了!
三年,五年,十年,他怎么能忍受再也见不到沈书弈。
“沈书弈!你要是走了!我就死在这里!”赵聿蘅实在不知道如何拦他,求也没用,哭也没用,脑子里冒出来的,竟然是跟当时李斯嘉一样的招数。
等到自己用的时候,他才知道这招又多么无力。
沈书弈的脚步顿了顿,停了下来。
赵聿蘅嗓音嘶哑:“沈书弈……拜托……别不要我。”
谁知,沈书弈只是这么停了一下,下一秒就坐上了去机场的专车。
赵聿蘅疯了,车开的时候,他甚至打算直接用身体去栏。
沈律也没见过这么个疯劲儿的男人,吓得一向沉稳的他也慌了神,他只是来棒打鸳鸯的,可不想真的闹出人命!
赵聿蘅去拦车的时候,沈律命令保镖将他狠狠地扣在地上,赵聿蘅还死死的盯着那辆即将开往机场的车,像是一头濒死又走到绝路的野兽,恨不得一头撞上去来个车毁人亡。
“够了。”沈律开口,看着赵聿蘅:“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沈律平时教育惯了沈书弈,此刻看着跟自家弟弟一样大的赵聿蘅,语气也不由怒其不争起来。
“赵先生,你是一个聪明人。有能力,有事业,年轻人有自己的前途。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在我家门口要死要活,你这么多年读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的语文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把你培养成才之后,让你去别人家门口为了个男人寻死觅活?!”
赵聿蘅恨恨的看着他,俨然听不进一句话。
要是在这儿寻死觅活能换回沈书弈,他现在早就一把药吞进肚子里去了!
沈律纵横商界多年,拿捏赵聿蘅还不简单,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弟弟是有婚约的人,年底就要在美国订婚。赵先生,你爷爷要是知道,他把你养这么大,你在外面做别人的情人的事,会怎么想?”
赵聿蘅如同被当头一棒打下来,那羞辱的巴掌落在他脸上,跟九天玄雷落下来没区别。
他从小就勤奋好学,也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有着学霸独一份儿的清高,这番话,已经是将他的自尊往地上碾了。
赵聿蘅阴沉着脸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律也知道自己这药下的太猛了,可是不这样做,这姓赵的未必就会退缩。
沈律叹了口气:“你爷爷现在在英华旗下的私人医院里面,我答应过小书不会断了你爷爷任何的医疗资源,手术照常进行,之后的护理也不需要你家出半分钱。”
“三河湾的事情,虽然不是我们公司强拆的。但到底是外包了出去,英华也脱不了干系。赔偿款跟拆迁费,十个工作日之后会全部打到三河湾的原住民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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