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白不打算说太多惹得谢礼难过伤心,堪堪慰问打抱不平几句,“谢老师,我知道您内心强大,但也一定要注意身体,我会证明给您看的!”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电话挂断。
没想到郭白居然会打电话过来关心慰问。
他现在就如同飞蛾,扑向他这把大火,稍不留意就会被挫骨扬灰。和他沾边,没好事,郭白有心了。
睡觉前,虞淼夏繁星依次打来电话,谢礼一一接听。
临睡时,谢礼欲将手机关机,一则陌生电话打进来,谢礼正要挂断收到短信:[谢礼,我是陆隽年。]
陆前辈?
谢礼只好接听,双方都安静许久,半晌谢礼才紧张道:“有...有什么事吗?”
今天溺水之后的事情,他已经从笑笑口中听说了,多亏了陆隽年挺身而出将他从海水里救上岸,而且还人工呼吸......
下午也一直听从医生的话,尽职尽责守在病床前,要不是陆隽年,他也没那么快醒来。
他不得不承认,偶像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来帮自己,他是有些欣喜的,他在意自己在陆隽年面前的形象。
陆隽年声音很亲切:“明天一早手术我过来帮你,到时候我会在手术室门口等你,推你回病房。等你醒了,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到时候买给你。”
“没...没事,不用啊,不麻烦你,我有笑笑在呢。”谢礼尬笑道。
“笑笑是小姑娘不方便,没关系,医生特意嘱咐过我了,我会来帮你,需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陆隽年说完这句,等待了两秒,又说:“而且我比你大六岁多,你把我当哥哥就好。嘉宾里另外两个小姑娘可是特别担心你的,嘱咐我明天好好照顾你。”
谢礼只好同意:“那...实在是麻烦陆前辈了,不好意思......”
“和我说话不用哪样拘谨,我不过是比你早入行几年,我看过你出演的作品,演技很不错,在新人演员中,你演技最好。”突如其来的夸赞,谢礼有些懵。
“谢礼,叫我陆隽年就好。”
陆隽年的声音很近,仿佛就在耳边说似的。
“好,谢谢你,陆隽年。”
谢谢你救我,谢谢你不顾名声给我人工呼吸,谢谢你静坐一下午默默守候,也谢谢你,不在意网上的流言蜚语。
谢礼瞳孔泛红,他咽下心中那口气,尽量维持平静声音,“晚安,明天见。”
“晚安,手术平安,明早见。”陆隽年说完,谢礼挂断。
清早,陆隽年就已经来到病房。
谢礼刚洗漱完,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看起来十分紧张。
两人目光对视,简单打了声招呼。
陆隽年找了个地方坐下,病房内气氛沉默,谢礼想了想,找了个话题:“吃...吃饭了吗?陆隽年。”
“没有,我等你做完手术一起吃,医生很快就过来了,我陪着你过去。”陆隽年缓缓抬起头。
“早上好。”陆隽年朝他舒眉一笑。
“早...早上好,你辛苦了。”谢礼僵硬道。
明明之前那么能说的嘴,可到此刻居然憋不出一句好听的话。
“不辛苦,你不要紧张,”陆隽年正说着,医生来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吧,昨晚上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吧。”
“是的,没有。”谢礼回答医生的话。
“好,那走吧,我带你去手术室。”
两人跟在医生后面走,这条通道好长,谢礼一眼望不到尽头。出神之际,下一秒,他的手被陆隽年护着扶着,像是窗外的微风簇拥着他。
进手术室,医生交待完事宜,他和陆隽年最后对视。
陆隽年:“手术顺利平安。”
谢礼沉默,紧咬着牙,垂下眼,坚定地走了进去。
第18章
手术时间很长, 陆隽年坐在走廊长椅上等待,明明进去做手术的人和自己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莫名有种紧张感裹挟着他。
他低头垂眸注视腕表, 走针循规蹈矩,时间尚早, 这一条的手术室外等待区域却坐满了人, 清冷的医院竟也变得跟逛街般热闹。
旁边等待的家属打着视频通话, 几方焦灼紧张, 也有等待时间太久远以至于肚子饿在那分享早餐的。
陆隽年坐在那, 维持一个姿势很久,人来人往, 茫然紧张感却越发加重,看似冷静沉默, 其实心脏鼓动得很快,芝麻跳油锅乱蹦乱跳。
不知是不是未曾进食早餐,起得又早, 导致人精神紧绷,甚至就连胃都在有声宣判证实。
推出手术室的患者走了一波又一波, 等待区域的家属也换个不停, 人潮来了又走, 至始至终, 陆隽年都未曾起身离开半步。
起初抬眼注视谢礼走进手术台的紧张感, 化了一轮, 轮到现在, 居然又再度往上升。
手术室的灯光还亮着,陆隽年静看了很久,三十岁未婚未娶未曾恋爱, 好友曾数落他:“以后进手术室都是个孤寡老人,看着我在手术室外等待妻儿双喜临门的时候,你就在外头看着我高兴自己还是个没人要的老男人哭去吧!”
老男人。他拿起手机通过屏幕反光看清自己,胡茬没有,皮肤还算光滑,皱纹几乎没有。年纪确实大了些。
可他却在今天莫名有种真在手术室外等自己老婆孩子出产房的错觉。
真奇怪。一定是他等赶通告,昨天又忙得太累,今天早上没吃东西,等待太久实在饿坏了。
没等他多思考几秒,谢礼所在的手术室门被打开。
陆隽年当即站起身,抖擞好自己的衣着,视线往手术室里望。
医生和帮忙的护士护工将一台看护床推了出来,谢礼静静地躺在上面,往日笑得灿烂的双眸闭合,嘴唇颜色寡淡,清瘦的脸拥簇着大大的精致五官,像被精心雕刻好的塑像娃娃。
医生换了一个人,喊着问:“谢礼的家属呢,谁是谢礼家属?”
陆隽年像小孩般举起手,试探般说道:“我...?医生,我是谢礼的同......”
剩下的“事”字还未说全,医生就打断他道:“打了麻药,人现在是醒着的,但是没那么清醒,你把他推到病床那的路途中得一直喊他的名字,让他不要睡过去了知道不?”
陆隽年正打算说好,另一位医生走过来朝他说:“小伙子,你老婆孩子可得好好照顾别吵架,八周做亲子鉴定孩子大人多遭罪啊,回去之后一定得捧在手心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宠着爱着好好养。”
医生又看了眼躺在那安静闭眼的谢礼,感叹一句:“你瞧,你老婆都瘦成这样了,多好一帅哥胚子,现在干巴巴的。你一个做人家老公的在外穿得那是人模狗样,怎么能对自己老婆孩子这么吝啬呢?”
“就是就是,大人小孩造老罪了,幸好手术成功......”
“瞧他那样子,自己穿得那么好,不会家暴虐待老婆吧,啧啧还真看不出来...说不定还在外头有小......”
医生和护士聊着聊着就自顾自聊八卦,转身进了手术室,陆隽年反驳的话语哽在喉咙,却至始至终没说出一个字。
谢礼和他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他三十岁还是个洁身自好的处男呢。
至于其他那些,更没影了!
这个医院里的医生怎么都爱给人乱攀亲戚关系,他莫名其妙就成了谢礼的老公,甚至无中生有多了老婆孩子。
他和谢礼看着很有夫夫相吗?有......吗?
眼下,陆隽年摒弃脑海里那些混乱的各种声音,专心道:“谢礼,谢礼你醒着吗?”
谢礼没有回答,他弯下腰,凑近谢礼的面容,喊道:“谢礼,谢礼,不要睡你不能睡过去。”
谢礼微微动了动手指,小幅度翻了翻身体,嘴里嘟囔一下,似在回答:“嗯......唔。”
陆隽年并不放心,他须得让人更清醒些,于是蹲下来,靠近他几乎就在耳边:“谢礼,别睡好吗?睡着了不好,保持清醒。”
谢礼缓缓睁开眼睛,他像是在混沌中拔开朦胧的黑雾,徘徊许久终于找到出口,“嗯,我...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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