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正纠结着睡不实,手机忽然响起来。
柯家鸣:“喂?凯哥!”
陶凯声音闷闷的:“家鸣,我好像真烧猛了。”
柯家鸣立刻起床先打车然后穿衣服飞奔下楼。
“凯哥?!”柯家鸣进门就喊,换上拖鞋去卧室找他。
图图被唤醒,跟在柯家鸣后面走。
柯家鸣走进卧室,发现陶凯已经烧得脸都红了。
“凯哥?”
陶凯嗯嗯地应答两声,睁开眼睛想坐起来。
柯家鸣赶紧坐到床边扶他,用手探陶凯的脑袋:“好烫。”
陶凯清醒了一些,笑着看柯家鸣。
“还笑呢。”柯家鸣生气。
陶凯说:“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柯家鸣用自己凉凉的手帖在陶凯的脸颊让他舒服一点,看陶凯还有心情笑,干脆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去医院。”柯家鸣去衣柜里拿了衣服让陶凯穿上,开陶凯的车载他去医院急诊。
折腾到四点钟才打上点滴,医院的输液区零星坐了几个人,他们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柯家鸣用手机拍了张药水的图片,在他身边坐下来。
“吊完就好了。”柯家鸣说。
陶凯看着柯家鸣,笑着。
柯家鸣被看得不好意思,“干嘛。”
“你真好看,家鸣。”陶凯没头没尾地说。
柯家鸣嗔怒:“真烧糊涂了。”
这次匆忙跑过来,头发都没梳一下,随手拿了个大毛衣穿着,可以说是相当潦草。
“真的。”陶凯忽然伸手过来给柯家鸣拂走挡眼睛的刘海,“特别可爱。”
柯家鸣没躲,眼神追随着陶凯的手,淡淡地说:“可爱个鬼。”
陶凯笑了一下,往后靠着椅背。
这一天实在是太疲惫了,现在病毒侵蚀着他的身体,浑身酸软,头也疼嗓子也疼,但柯家鸣就在身旁,身上有淡淡的香气。
陶凯歪头看着柯家鸣,他需要柯家鸣。
“睡一会儿吧。”柯家鸣说着,伸手把陶凯的眼镜摘了,轻声说:“放心睡,我守着。”
陶凯乖乖闭上眼睛:“家鸣,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柯家鸣憋了三秒,没忍住笑:“都这样了还想着这些呢。”
“嗯。”陶凯讲话的声音都变了,说话的时候喉咙也很痛,但他还是说:“我以前就是太迟钝了才拖到现在。”
说完陶凯睁开眼睛看柯家鸣。
柯家鸣垂眸,特别小声地说:“可是我怕会分手呢,凯哥。”
柯家鸣有些鼻酸,于是用力地眨眨眼睛。
“反正我也骗不了你,是,我确实不能说对你毫无感觉,我们本来就是很合拍的朋友,你的外型还是我亲手捏的……但是爱情很难长久,凯哥。”
“长久是多久?”陶凯坐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烧的加持,视力变得很模糊,他想要更靠近柯家鸣想要看清他的表情。
柯家鸣从未说那样的话,甚至不敢这样想。
就算是普通的异性恋他也认为爱情很难长久,爱情会变质。
但柯家鸣跟陶凯说了。
他说:“是永远,是一辈子。”
柯家鸣想要的长久是一辈子,和陶凯做一辈子的朋友。
“家鸣。”陶凯面向柯家鸣,认真地看着他,“你看着我。”
柯家鸣抬眼。
陶凯:“家鸣,我喜欢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无论天晴还是下雨、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歧视还是认同、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开心还是痛苦、无论忠诚还是变心、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无论是否幸福,我和你约定,永远在一起。”
“你保证吗?”
“我保证。”
第39章
柯家鸣原本是笑着听陶凯讲这一番话的。
在陶凯说他保证的时候, 柯家鸣也是笑着的,笑的是两个三十岁的男人在这里像过家家一样说永远和一辈子的话,很幼稚。
可是柯家鸣在陶凯不断的注视中丧失了决心。
陶凯好像是认真的。
就算永远和一辈子很难, 他也抱着这样的决定跟柯家鸣开始。
柯家鸣忽然低下头来,觉得很幸福却又鼻酸, 只能说:“这儿真不是个相许一生的好地方。”
“确实,消毒水味道太浓, 把你身上的香气都盖掉了。”
陶凯说着, 抓过柯家鸣的手在他手背轻轻吻了一下。
柯家鸣笑,把手抽回来。
想了想又伸过去把陶凯的手牵着, 装作不是很在意地抬头看看药水还剩多少。
“这算是答应了么?”陶凯问。
柯家鸣看向陶凯:“都这样的了,哪有你这么一板一眼的。”
陶凯心想要不是这么一板一眼的, 怎么能追到柯家鸣。再者,今天不把话说死了,万一柯家鸣又退缩怎么办。
陶凯说:“不管, 你说在一起。”
柯家鸣手指动了动就被陶凯缠紧, 柯家鸣说:“好, 在一起。”
深夜的输液大厅确实不是什么相许一生的好地方, 说完在一起也只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陶凯烧得眼睛有点肿, 两人都很疲惫。
只有胸膛的心脏跳得很厉害。
柯家鸣在幸福与惶恐之中反复横跳。
总是忍不住地去想要是吵架了怎么办,在一个公司多尴尬, 和朋友聚会多尴尬。
后面干脆延伸到为了不让这些发生必须好好过日子。
柯家鸣笑自己真是个恋爱脑娇夫。
偶尔有病人或者病人家属路过,柯家鸣时不时抬头看看药水是不是吊完,然后催陶凯休息一会儿。
但陶凯也不睡,比起柯家鸣明明很困但是精神亢奋的样子,陶凯倒是坦然的清醒。
“凯哥。”
“嗯?”陶凯紧了紧攥着柯家鸣的手。
柯家鸣原本想跟他说就算以后真的没办法在一起了, 也要体体面面的,不管是不再喜欢还是一些别的原因,都能好好说再见。
可是陶凯看过来,四目相对之后,柯家鸣就知道是自己太焦虑了。
柯家鸣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因为他们是如此的了解对方,陶凯不是那样的人。
折腾到快六点钟柯家鸣和陶凯才回到陶凯家,图图都自己去睡眠充电了。
陶凯的高烧已经退下来,人还算清醒,但四肢骨头依旧酸软。
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像煮熟的面条一样。
——然后倒在柯家鸣身上。
柯家鸣笑得不行,艰难地扶着面条陶凯去沙发上坐。
天色渐亮,城市远处的山脉后面已经有晨光。
柯家鸣想去给陶凯倒水,再煮一点吃的补充一下能量。他虽然没那么会照顾自己,但是很会照顾人。
家里有过病人,柯家鸣早当家。
“你先坐着休息,很快就好。”柯家鸣说着要走。
“家鸣。”陶凯伸手拦住柯家鸣,“抱一下。”
柯家鸣不能立刻转变身份和一个“直男”朋友搂搂抱抱,但是又被爱意驱动着,只能扭捏的说“你干嘛”然后期待陶凯强势一点直接把他抱住。
但是陶凯没有,柯家鸣莫名失落。
“先休息一下,我不饿。”陶凯说完拉着柯家鸣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柯家鸣下意识地要扭捏,陶凯哼唧着说:“身上疼。”
出于要照顾病人的责任,柯家鸣只能接受那么大一个陶凯窝进他的怀里,再轻轻搂着他按按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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