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少女一开口竟是少年音:“林哥哥,律师们肯定能搞定的!”
瞧见他和程酌相握的手,林羽鹿心情复杂地点头:“我就是想知道,能为他做点什么。”
程酌认真道:“如果你知情,可以尽快和律师团商量方案,如果不知情,等消息就好了。现在见面很困难……更何况你在法律上不算家属。”
“可以让律师送点生活用品,”陈聿深故意补充,“也可以趁机让他自生自灭。”
……
闻言桑雀终于生起气来:“人家很着急呢,你胡说什么啊?”
陈聿深反问:“想到秦世被关在拘留所的样子,不觉得很好笑吗?”
“你够了!”桑雀有种尴尬癌爆发的窘迫,“再乱说话就别回家!”
“好吧,”陈聿深抱手改口:“真不用太担心,秦世是我见过办事最聪明的,肯定不会给自己挖坑。”
“你们这些孩子,深更半夜不睡觉,在这里闹什么?”
谈话间,秦陆拄着拐杖慢悠悠地溜达出来。
陈聿深瞬间恢复正经,上前打招呼:“爷爷,您注意身体。”
“多大点事,”秦陆面不改色,“我从小就对阿世讲,凡事要考虑到最坏的结果,接受不了就别去碰。他既然敢做,就应该早有准备。”
“这话有道理,”程酌提议,“但被关着总归是不好受的,应该给始作俑者点压力。”
秦陆哼笑:“事情我自有安排。”
他这种老江湖当然不是年轻人可比,陈聿深点头:“行,有什么需要您一句话。”
“难得你们都讲情义,快回家吧,用不着跟着瞎折腾,”秦陆吩咐,“小鹿进来。”
林羽鹿向来很畏惧老爷子,只能向大家微微鞠躬告别,快步跟上。
隐约听见那位不知是男是女的小美人在身后嘟囔:“哇,这就是大佬吗?吓死我了。”
*
无论秦陆多么波澜不惊,宝贝外孙遭遇这种意外,他肯定是非常不爽的。
身为导火索,林羽鹿分外抬不起头来,一直跟着老人家走入个陌生房间才悄悄站定。
和老宅内其他古香古色的屋子不同,这里明显时尚年轻,仿佛另一个世界。
“阿世研究生毕业前,回东港时都住在这里,”秦陆坐到沙发边叹气,“后来把集团交给他,他选择搬出去过自己的日子,我早已决心撒手不管了。”
“学长把公司管理得很好,都怪我无事生非……”
林羽鹿面色惨白。
“明白就好,”秦陆瞧他,“你们现在也算是能好好处着了,哪怕是为了小森,也该把彼此当一家人。不管因为什么,都没有为了外人折损家人的道理。”
“嗯,”林羽鹿揪着衬衫袖口小声茫然,“现在该怎么办?”
“那电影我是不同意拍的,”秦陆语气淡然,“但既然拍了,就要播到全世界都看见,否则一次吃亏,次次都有人敢来挑衅。”
林羽鹿点点头。
秦陆叹息:“长个教训就行,阿世可不是两肋插刀的性格,他无非就是想证明自己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希望这次不算白做。”
话毕老爷子便起身:“早点休息吧,我也睡了。”
以前学长常吐槽外公发火是很可怕的,看来今晚已经算是态度和善。
林羽鹿目送他离开,也不知学长在看守所吃什么饭、怎么休息,烦闷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终才在角落的照片墙前渐渐停步。
这里大部分老照片都是和外公的合影,背景以宴会和片场居多,此外,也有幼年时与父母的全家福,以及少年呼朋唤友的留念。
林羽鹿认真观察过每个年龄段的学长,仔细端详了会儿他的母亲,又在合照里发现了稚气未脱的陈聿深。
不料正入神时,角落一张模糊的照片意外入目。
他怔愣摘下,轻触人群里和自己贩卖曲奇的学长,隐约想起是大学时的兼职活动。
当时秦世为什么在陪着打工呢?
不记得了,他好像只是笑吟吟地说要帮忙,结束后还和自己一起在夕阳下吃了剩下的曲奇边角料。
特别香甜,那味道至今仍能忆起。
手中的照片应该是别人不小心拍到的,他们并不是主角。
但也算是许多年前唯一的痕迹了。
林羽鹿不知秦世为什么要把褪色的照片留在这里,沉默许久,终还是把它贴了回去。
窗外繁星朗月,实在睡意全无。
*
状况果然如众人预料的那般,唯有律师才能接触到秦世了解案情。
过于庞大的金额导致审查如火如荼,争取了两日,方才申请到递送生活用品的资格。
根本没怎么休息过的林羽鹿眼里满是血丝,闻讯赶忙带着早就收拾好的衣食匆匆驱车前往。
见面后,律师认真地检查过箱子里的每样物品,最后拿出封信来:“这是什么?”
“对学长的一点叮嘱,”林羽鹿忐忑,“也没写太多。”
律师摇头:“现在还是别节外生枝的好,我们已经在加紧处理了。”
林羽鹿讪讪地把信封收回来:“那……我什么时候能看他呢?”
“目前不行,”律师安慰道,“以我们的估计,这事不可能申请到批捕,过些天就可以保释出来了,林先生不必太过忧虑。”
“那辛苦啦,”林羽鹿向来不会为难别人,“告诉学长要好好吃饭。”
说着,他又从兜里掏出一片独立包装的曲奇饼干:“这个可以带进去吧?”
“没问题,林先生再见,”律师抱起箱子,临走前又想起什么似的,“秦先生也托我嘱咐您,三餐要按时吃。”
……
唯一可以沟通的人离开,咖啡厅的角落又只剩死寂。
林羽鹿透过窗户远远地瞧着看守所的大门,努力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自昨日凌晨五点,珠三角的媒体就开始疯狂爆料曾圣聚众吸毒被捕的消息,现在已闹到满城风雨,霸占着各大门户热搜巍然不动,这事想必和秦陆不无关系。
而公司那边关于账目和海外资金的问题也被逐渐整理清楚,似乎清白确凿。
总之,每个人都拼,而自己却半点忙都帮不上。
林羽鹿憎恶这种无力感,他捧住手机给秦世发去微信:“一切都会好的,对吧?”
当然不可能有回复。
他关掉屏幕,静静起身,决然而去。
*
“现在回泰国?”
秦陆对小鹿的最新决定感到诧异。
“那边的工期很紧,本来就准备探望过您便赶紧回去的,”林羽鹿敛眉解释,“现在肯定所有人都在议论学长的事,至少我重新出现会让大家安心点。”
话毕他又沮丧:“在东港……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秦陆并未阻止:“阿世说的不错,你看似柔弱,实际内心坚强。去吧,能找点事做总比在这里干着急要强。”
“那小森还是拜托您了,”林羽鹿敛眉,“东港的治安比曼谷好太多。”
“嗯,”秦陆打量他,“你以后,真愿意陪着阿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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