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系统说, 我一辈子都无法学习到你的程度,本来就是一次性废品。”电流里藏着声音,这是不会被其他人听见的, 独属于他的交流方式, “我现在不归属于主系统了,我属于你, 你可以随意处置我。”
风雅:“……”
系统看起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无法辨认出, 这是系统的伪装,还是真相。
扫视一圈周围宰宰的眼神, 似乎没有人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没有人相信他不是太宰治。这本来是他自己编出来的谎言, 在副本里一次次完善, 已经真实到利于不败之地了。他自己给自己制造了这样的困境。
“这里已经不在副本内了。”首领宰低声说,也许是安慰, “不用太紧张。”
他试图靠近风雅,然而风雅这会儿谁也不敢信,主动和所有人保持了距离。像一只受惊炸毛的猫,弓着背,用古怪的姿势往门口的方向移动。
首领宰一顿。
这还是,第一次明确从风雅身上感受到拒绝。
就这样看着风雅跑了出去。
“让他自己呆一会儿吧,他好像还是没有办法接受现实。”首领宰叹气,他把视线挪到系统身上,“我们也不能一直看着他做事。”
武侦宰捏了捏手指:“说得也是。”
他一手推着一个未成年的宰:“现在是成年人的时间了。”
青时宰/猫猫宰:“……”
“那我呢?”黑时宰指着自己。
“半大的小鬼头也可以留下来。”
“啧,肮脏的大人。”
……
风雅自己也不知道去哪。
他快要彻底迷茫了,再这样下去,哪怕这里的幻境破碎,他也没有办法分清楚下一个是不是仍然是系统的陷阱。
“一号?”
没走几步,风雅听见黑暗里的一道声音。
天五宰可怜兮兮地冒出来:“快帮帮我,我被那些混蛋绑住丢在这里,到现在都还没挣脱。”他整个人坐在角落里,仔细看就能发现身上错综复杂的绷带,每个宰都在捆住他这件事上,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比弄死系统还努力。
风雅:“……”
这是假的。他在心底说。我不能被这些宰宰的假象所欺骗,绝对不能落入主系统的圈套。
“一号……”
风雅安详地走过去,认命般地蹲下,开始帮天五宰拉扯绷带。
“你从副本里面出来了,”天五宰直视着他,眼神亮晶晶的,有一点罕见的稚气,“真厉害,我就知道你会做到的。”如果有尾巴,他大概已经翘上天了。
风雅只觉得天五宰一个人窝在这里不知道多久,手脚都冰冷了。他不想说话,冷着脸,默默帮他解开绷带。他知道,他已经充分理解了系统,绝对不可能被这些虚假的幻象欺骗了——这该死的结到底是哪个宰绑的?
他皱眉,指尖拂过缠绕的绷带,很是苦恼。
天五宰却倏然陷入了沉默。
风雅靠得太近了。他全神贯注地凑近过来,盯着他身上的绷带,没有注意到已经完全贴在一起,微热的呼吸落下来,弄得领口有些痒——天五宰的衣服在之前挣扎的时候,有些散开了。
他向来是一个擅长想象的人,很容易就想到自己现在这个姿势、这个位置,就算被一号报复回去,把他当杯子玩弄,也反抗不了。
“失礼了。”
系统全面崩溃,无法索要剪刀之类的物件,绷带又确实变成了死结。风雅犹豫几秒,低下头,凑过去,用牙齿叼住一小块儿绷带,轻轻地磨。他很注意分寸,没有碰到天五宰的皮肤,然而撕扯中还是难免碰到,唇舌碰上去,牙齿好像也不小心磕到了锁骨。
他下意识想道歉,然而此时正抿着唇叼着绷带,根本没法说话。风雅含住绷带的一侧,微微抬头,眉间不自觉皱起来。
风雅知道面前的人是假货,之前的那些宰,应该也是假货。
太宰治们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同位体那么好,看见他回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流露出欣喜的情绪,猫猫宰把尾巴塞过来,首领宰还给膝枕……不过都是他这个二次元宰厨临终前的幻象罢了!
风雅的眼神锐利起来。
就像现在,天五宰居然在他面前表现出了羞涩的情绪,脸颊都红了,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天五宰怎么可能在同位体面前羞涩,还刻意摆出这种……这种不可描述的姿势。胳膊和大腿绑在一起,被迫抬起腿,还偏过脸,一个只要稍稍往前就能被亲到的姿势。
完美符合死宅临终前的想象。
一定是假的!
绷带终于被解开,风雅冷着一张脸,想直起身,天五宰却顺势用小腿勾住他的腰,环抱住他。
“腿抽筋了。”天五宰软绵绵地呼出一口气,落在风雅耳边,“好疼哦。”
风雅:“……”
他漠然道:“松开。”
“嗯?”天五宰敏锐地察觉到了风雅的情绪不对,如果是正常情况,风雅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的,“你心情不好?”
他心情倒是很好,宛如一只伸展躯体的八爪鱼,盘了上来:“放轻松,副本里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是说,是其他的同位体让你不高兴了?我也不喜欢他们,可以一起去恶作剧一下?”
体温、心跳,都很正常,偶然间的肌肤接触,那种微妙的熟悉感,也在证明眼前的人是天五宰。
可风雅同他对视,看到他眼中的倒影,那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他忽然就有些崩溃:“可我不是太宰治。”
天五宰并不知道副本后面的内容,也不知道风雅在会议室里对着一窝宰说了什么。但是看风雅挺纠结的,他随口就说:“那又如何,我想和你玩又不是因为你是同位体。”
风雅一愣。
天五宰已经默默把自己探出来的小触手都伸回去了,他很懊恼自己刚才说的话,什么叫“想和你玩”?他这辈子都没有说过那么直球的话,丢死人了。他本来只想要保持适当的距离,把风雅当做一款解压的抱枕,定期贴一贴就好,但之前,他已经当着所有宰的面,把自己的全部都压在了风雅身上。
天五宰自己都没有想到,他能做出那种事。
要问他是否后悔,倒也算不上,多少有一点微妙的怅然感。并不是失去自由的痛苦,而是混合着感叹的惋惜——他惋惜自己是个懦弱的人。
前半生贪图刺激,却不想承担责任,于是将主动权交付给了他人,以至于迷失在了深渊里。他早早地领悟到了自己异常的状态,却始终缺乏勇气,做不出太狠的决断,于是始终在失去,最后一无所有,空空荡荡,连仇恨都那么单薄。他知道自己没那么恨引发这一切的费奥多尔。
甚至,在心底的深处,他对自由也没什么追求。寻求解脱、寻求自由,只是他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空心之人,塞入躯壳内用来填充的棉花罢了。
“该说不说,能进入这个游戏,挺幸运的。”天五宰低声念叨了一句,完全没看风雅。
他现在终于有想要追求的东西了,并且大概,也许,获得了一点点的勇气。
天五宰把自己的心剖了一遍,稍微有点疼,却也很期待风雅的反应。他知道风雅对情感敏锐极了,一定能察觉到他所表现出来的、轻飘暗示。
过了一会儿,风雅欲言又止地挤出来一句:“你是真的三号吗?”
天五宰:“……”
天五宰有点恼了。
“是不是真的,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他贴过去,直到呼吸交融,唇与唇之间还差那么几毫米的距离。
风雅的眼睫颤巍巍地抖了一下,半阖着眸:“这里,随时可能有人过来。”他用气音劝了一句。几乎没有做出劝阻的动作。
“那岂不是正好?”
天五宰咬上去,用方才风雅叼住绷带的手段,用自己的唇含住对方的,温热的舌尖探出来一点,卷着下唇,猫一样地舔舐过去,又用虎牙轻咬,留下水红的印痕。手指下意识地扣上对方的肩膀,触碰裸露在外的肌肤,顺势滑到触感细腻的后颈,轻轻一压,便迫使面前的人仰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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