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护卫队的筛选流程,似乎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个体能力只是敲门砖,最重要的是忠诚和臣服。
而他,不知为何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他无法被虫皇标记。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米科尔森重新开始祈祷。
雌父曾经说过,神明只会降下能够跨越过去的困难。此刻他所感受到的疼痛,他所感受到的无力,都是因为他还不够努力。
只要他足够努力。米科尔森深吸一口浑浊的空气。
只要他足够顺从。米科尔森指甲扣进潮湿的地面。
只要他足够虚弱。米科尔森咽下喉间涌出的鲜血。
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在大概几十次的时候,米科尔森终于被完成了标记。之后又经过了一大堆的特殊训练,他终于正式成为了皇家护卫队的一员。
时隔几个月,他总算走出了那个地牢。
他还记得那天的太阳格外刺眼。他不得不抬起手挡住,眯起眼睛。
同一天,他得以见到了传说中的虫皇陛下。
那时候年轻的帝王穿着华贵的衣袍,金眸银发,面容耀眼。米科尔森记得虫皇面带微笑,却没有一丝笑意抵达眼底。
虫皇审视他们的眼神,就像在欣赏一排又一排崭新的兵器。
或许他们本就只是一柄兵器。
戴着手套的指尖抬起了米科尔森的下巴,虫皇打量了他三秒,大概很满意。
“今晚,就你了。”
那天晚上,米科尔森幸运地得到了来自虫皇的恩赐。在赐予他疼痛的同时,虫皇陛下命令道:“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神明,你的信仰。”
尽管米科尔森在服侍雄主这门课当中得到了满分,但第一次实际操作,又是遇上了任性妄为、随心所欲的虫皇陛下。不管他如何的主动或者顺从,都猜不准对方的心意,于是自然被嫌弃了。
他的上级长官告诉他,除非好好表现,否则将再也没有办法得到陛下的信息素。
从那以后,他的每一次发情期也变成了一场酷刑。在那种灼热的疼痛和渴望当中,他想起虫皇陛下说的话,想起那双冰冷但闪亮的金眸。
那的确该是一双神明的眼睛。那的确应该是他的信仰。
他爱他的信仰,爱他的陛下,爱他的雄主。只有这种爱,可以让疼痛缓解一些。让他遭受的一切,有了原因和意义。
于是他拼命的往上爬。不顾性命,不择手段。
那时候的皇家护卫队还实行一种严格的评分政策。有自评,□□,长官评价,还有举报加分。
以前米科尔森不知道,为什么皇家护卫队的所有军雌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表情冰冷,行为机械,语言刻板。等他真的置身一个这样的系统,严苛的可怕的系统,他也逐渐变成了那些没有活虫气息的一员。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保住自己的评分,不会被残忍地淘汰。
所以,他能一路爬上来,说是踩着同僚的鲜血和尸骨也不为过。
但他并不后悔。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都是值得的。是因为他的信仰,他的虫皇。
这段时间,他真心实意地爱着那位权力顶端的雄主,将他奉若神明。
随着地位越来越高,他得到虫皇恩赐的机会也越来越多。没过多久,他就怀上了虫蛋。
他顺利产下了一枚带花纹的健康虫蛋。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就被当时的队长带走了,说是要检查性别。
他等了好久,也没等到队长把虫蛋带回来。还是同僚看不下去,偷偷告诉他,“这么久没有回来,蛋里面应该是雌虫,被当场销毁了。”
“销毁?”米科尔森有些困惑地重复了一下。
为什么这种冰冷的词可以用在一个新生的生命上面?
“没关系,继续努力。等生出雄虫虫蛋就好了。”同僚安慰他。
那是米科尔森第一次尝试逃离皇家护卫队。代价是被捉回来后打了个半死。
但他终究是没有死成,毕竟雌虫的生命力都很顽强。而且虫皇陛下似乎格外喜欢他受伤之后的身体和表情。
虫皇说:“你以为你能逃掉吗,米科尔森?”
“你是我的雌虫,这就是你的命。”
然后他得以继续晋升,继续生蛋。他生了好多好多蛋,最频繁的时候,一个接一个。腹肌就从来没有完全恢复平坦过。
虫蛋有白色的,有浅青色的,甚至有浅红色的,还有带花纹的,带斑点的。
但无一例外,都是雌虫。于是都一去不回。
在这段过程中,米科尔森也终于逐渐认命。他的神明并不是什么温柔善良的神,最喜欢折磨他。但,这就是他唯一能够选择的神明。
这就是他的信仰。
在日复一日被当作器具和工具使用的过程当中,米科尔森开始尝试着爱他。这份爱让他痛苦,但也给了他继续下去的动力。
最开始,他生下的蛋还要交给长官处理。后来他越升越高,终于得以亲手处理自己生下的虫蛋。
那枚尚且带着体温的虫蛋,被他亲手送进性别检测机器。结果不出所料,又是雌虫。
“销毁吧。”米科尔森冷漠的下令。
那枚虫蛋在他眼前被砸碎,然后被当作垃圾清理掉的时候,米科尔森以为自己会难过,会伤心,会痛哭。
但实际上,他只是木然地围观了全过程,像是在观看一场属于他虫的电影。仿佛事不关己。
他所有情绪的开关都被关闭了,只感到一种程序化的麻木和重复。
但他还是做出了一点改变,只有一丁点。那就是更改了一下规则,让进入皇家护卫队筛选流程的军雌,有了可以离开的机会。那就是在一直没有被标记的情况下,可以特批离开。
为了让自己死心,他特意把这个数字变成了比自己曾经挨过的标记次数,还要多一次。
很少有军雌能够挺到那一关。
但当真的有年轻军雌做到,而且军校曾经的同期雷奥请求他帮忙的时候,米科尔森还是如约松口了。
很快,一枚虫蛋打破了这份平静。
一枚雄虫虫蛋。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的米科尔森有些不敢相信,再三确认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终于要当雌父了。
那是一枚有点小的虫蛋。因为在身体里面待的时间比较短,所以发育有些不良。蛋壳白净,但是上面带了一块浅红色的斑纹。
在保育箱里面待了两个月之后,他的虫崽终于破壳而出。
他是如此的稚嫩幼小,嗷嗷待哺。血脉的连结让他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反应,他捏住虫崽软嫩的小手,轻轻晃了晃。
然后时隔多年,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心实意的微笑。
原来他信仰的神明,才刚刚出生。
生命中突然多了色彩。天空是纯净的蓝色。皇宫是白金相间的辉煌。他的虫崽被承认了身份,成为了虫皇陛下的七皇子,被赐名佩里·兰斯顿。
他呵护着小小的佩里一天天长大,从嗷嗷待哺到蹒跚学步。但就在佩里快要记事的时候,他的虫崽却被夺走了。
虫皇陛下的说法是,要让佩里跟着雄虫,学习雄虫世界的规则,而不能跟在他一个军雌身边,太有失体面。
为了虫崽好,他让步了。
但他始终放心不下自己的幼崽,于是偷偷利用职权之便,看望了他。
这件事情最终也没有能瞒过虫皇。为了惩罚他,陛下划开了虫崽的肚皮。
鲜血和内脏涌出来的时候,虫皇轻轻微笑,“米科尔森,你看,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因为你不听话,因为你把目光放在除了我之外的雄虫身上。”
被迫目睹这一切的米克尔森几近疯狂!哀求了好久,才终于得到了给虫崽医治的许可。
后来,小佩里活了下来。但所有虫都告诉他,肚子上那道长长的疤痕是雌父造成的。于是在小小年纪的雄虫心里,雌父便成了仇恨的代名词。
从那以后,米科尔森就再也不敢表现出对于佩里的任何亲近。哪怕是在同一个场合出现,都会刻意避开对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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