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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红着眼眶道：“多亏您帮忙，我今日找到小文了。我这几日吃不下睡不着的，还以为小文她已经……没想到……”
妇人弯下腰，“谢谢您……”
千岁愣了片刻，进屋后帮林却璃研墨去了。
下半夜的时候贺兰雪似是回房修炼了，林却璃忙到了快凌晨。
他回到房间后，看着贺兰雪坐在床上打坐，自觉地倒在软榻上四横八叉的，累得他话都说不出了，感觉连头发丝都干瘪瘪的。
“呼……”
林却璃伸了个懒腰，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这马上都要日出了。
“师尊……我们这马上就要出发了吧？可……”林却璃可怜巴巴道：“我在马车里睡觉您会罚我吗？”
贺兰雪没有睁开眼，“不会。”
“好耶！”
林却璃眼珠子转了转，打探道：“师尊……那个，您觉得魔剑碎片会在哪呢？”
“不知。”
林却璃瘪嘴，“怎么可能不知道，全天下最厉害的就是师尊了，我看百姓都说您是真正的神仙，斩邪护国，庇护神州。”
“谣传罢了。”
贺兰雪闭眸，他修苍生道千年，功法已臻半仙，但距离真正的成神与大乘还差临门一脚。
这临门一脚硬是临门了五百年，便是这道还未参悟透彻，许是在哪一个瞬间便开窍了，贺兰雪深知急不得。
“反正师尊那么厉害，若是您不知道那这碎片许是谁都找不到了……”
林却璃在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找不到就好！
希望所有的碎片都找不到，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就在这时，窗外透了几丝光亮。
穹光熹微，天边露出了丁点鱼肚白，林却璃眼睛一亮。
日出！
虽然这是熬穿后看到的日出，但也是他穿书至今第一次看到的，藏在山间的日出。
“师尊你看！”
林却璃双手撑着窗框，趴在窗边道：“紫色的诶！”
他确实没见过这样特别的日出，果然小说里的世界就是不一样，太阳带着吉祥的紫光从山谷探出了头，昭示着一天的开始。
贺兰雪度过的日出已有两千多年，但也许是林却璃的语气太兴奋、太新鲜，让他终于舍得睁开眼看窗。
日出自是那样万年不变，但他的视线被窗前的人吸引了去，从侧面看林却璃，就见他抬着头看日出，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眼里都是光，睫毛更是清晰可见。
他衣服有些脏了，脸上也脏兮兮的，因为劳累了一整天衣冠更是不整，不符万剑门门规，但他此刻身上满是烟火气息，别人或许会以为他也是这村子里住着的人，只是会疑惑这小小的村子怎么会出了个这么漂亮的人。
贺兰雪心道，他修苍生道太久，许也脱离了苍生太久。
林却璃问道：“师尊，为什么日出的太阳是紫色的？”
“不知。”
林却璃瘪嘴，又是不知，哐他呢。
贺兰雪摇头：“这世间，本就有许多不知与未知。”
第19章
林却璃还是睡了两个时辰，也没有人把他叫醒。
起床后他随即狼狈地收拾行囊，准备与贺兰雪启程回万剑门。
收拾的当儿，他就见门外站着一个蒋利。
蒋利这几天也在帮忙，林却璃觉得他似乎还挺常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比如给他送饭送水，大抵是任务和自己差不多。
“你要走了吗？”蒋利挠了挠后脑勺，他长得高大老实，也藏不住什么表情，此刻看着林却璃神色悲伤。
这几日的林却璃太平易近人，都让他忘了，这也是位小神仙。
林却璃点头，“是啊，这几日多谢蒋大哥照顾，很高兴能认识蒋大哥这个朋友！”
蒋利神色更加悲伤，“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
“如果我下山有经过的话，就找你、王姨和王叔玩儿？”林却璃笑嘻嘻道：“有机会的！”
“嗯……！”
蒋利给了林却璃一盒点心，“我娘做的，也许有些简陋，不知道公子看不看得上但……”
他挠了挠头，那些富贵人家的点心他也搞不来，这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最好的了。
林却璃好奇地结果，悄悄打开一看，里头是形状与颜色各异的手工软糕，大部分都是绿豆糕。
天啊！！
是他穿书来的第一份点心！
是可以吃的，古代人的点心！
呜呜呜呜……
表情做不得假，林却璃抱着食盒几乎要哭出来了，看着是真的很喜欢，“蒋大哥！！！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蒋利原本还有些难过，见林却璃如此高兴都被带得满足起来了，“好好好……”
林却璃想了想，也不能白拿人家的点心，于是他上下搜刮了一番，找到了腰间的一个小吊坠。
他心道，好歹是魔尊身上的玉佩挂饰，总该有点价值吧？
林却璃把吊坠给了蒋利。
蒋利受宠若惊地接过，珍稀地捧在手心里。
“这也太贵重了……”
“无妨无妨！也算是报答这几日你与王姨王叔对我的照顾。”
互相拜别后，林却璃提着食盒美滋滋地上了马车。
看到坐在一旁的贺兰雪，林却璃像想起什么似的，眼皮一跳宝贝地抱着食盒道：“师尊我我我我们还没回山，做不得数啊！”
就算被打，他也要吃的！顶多他现在就下马车吃！
贺兰雪冷着脸看林却璃。
蒋利和他弟子的诉衷情与送信物，他可尽收眼中。
贺兰雪微微蹙眉，有那么喜欢？
他这弟子心思单纯，这么容易便被凡尘的凡夫俗子拐了去？
怕不是别人再给点吃的，这孩子宗门都不想回了，就留在这了吧。
贺兰雪冷声道：“苍生道修者最重要是一视同仁，心怀天下。你更应该专心修炼，莫要被红尘迷了眼。”
林却璃委屈极了，像是马上要哭出来。
吃块点心怎么就被红尘迷了眼啊！
他辩驳道：“可这是人家的一片好意，扔了就太可惜了，浪费粮食和糟蹋别人的美意可不是君子和修者所为！”
要是吃不到点心，林却璃真的会哭。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阻止他吃点心！！！
于是林却璃觉得贺兰雪周身更冷了，像是要把人给冻僵。
“……？！”
完了，真的不能吃点心？
贺兰雪定定地看着林却璃，手中拈着朱砂沉默不语。
这孩子从小缺爱，没有亲人朋友。
若是他在凡尘间生活，定是会找到个很疼爱他的伴侣，像前几天那样在村子里活泼地上蹿下跳，如同一团炙热的人间烟火。
贺兰雪问道：“本尊似是从未问过你，你对未来可有任何打算？”
林却璃有些疑惑话题怎么就从点心跳到这了，但他还是老实道：“没有吧？弟子想的只有通关大比，留在万剑门。”
不然怎么完成任务睡仙尊。
贺兰雪又问：“若是你执意要当苍生道修士，心中可有任何抱负？”
林却璃察觉贺兰雪周身的冷冽似乎缓和了一点。
他挠了挠头，摇头道：“没有。”
他才不想当什么修士咧，他只是为了睡贺兰雪！
啊……睡贺兰雪！
林却璃紧急想起自己的KPI，他上前用手肘蹭了蹭贺兰雪的，“若说有什么抱负与心愿，那我想要和师尊在一起……”
见贺兰雪一瞬间又恢复冷冽，甚至比刚才还要可怖，林却璃哽了哽，紧急转弯：“一起修炼！”
一起修炼怎么不算是双修呢？
贺兰雪摇头，“本尊不可能一辈子与你一起，你要独立。”
“就要一辈子。”林却璃一边从善如流地满嘴跑火车，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顺势抱住贺兰雪的手臂，“就要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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