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新出现的冗余动作,会导致无法用最快速度完成炼丹。
钟采:扣十分。
邬东啸继续炼制。
后续的好几个步骤中,邬东啸的动作都不那么精准,出现的小问题不少。
好在炼制并没有出错,也一直没有发生炸炉现象。
在两个半时辰的时候,这一炉丹药总算是顺利炼成了。
钟采发现,邬东啸的脸上出现了“微微松口气”的神情。
这是不是说明,对于这一炉是否能顺利出丹的事儿,这崽子并没有把握?
而邬东啸,则开始收丹了。
炉盖打开,丹香飘散而出。
邬东啸抬手,从里面捞出了四颗丹药。
一颗上品,三颗中品。
正是百草丹。
邬东啸默默地将丹药托在手掌里,脸上再次闪过了心虚。
钟采忽然就懂了。
敢情这家伙心虚的不是没能成为五级丹师,而是炼丹的水平不足啊。
·
钟采肃然说道:“差,很差,非常差。”
邬东啸低下头,露出惭愧的表情。
钟采继续说道:“两个时辰就能炼完的丹,却花了两个半时辰,浪费的这半个时辰里,你能记下学会多少丹方、翻阅多少种秘技了?”
“而且人菜就要多练,你在切五花叶的时候认错叶子,剥开鳞紫根的时候剥不完整,炮制流萤心的时候还能没能调对比例结果还得重来……这些都是小毛病,多留心就能改。”
“最要命的你连药材的药性都没分辨清楚就开始炼丹了,搞得炼到一半发现不够用,还得再添!还有你取林鹿鹿角血的时候怎么回事?左手残了的时候学的是吧?”
此刻,邬东啸默默地点头,表示他确实是在左手受伤的时候学的——正因为受伤了,当时又身处特殊环境,以至于没办法买到疗伤丹药,就只好自己来炼制了——所以,养成的姿势习惯总是有哪里不对,造成了一点冗余动作。
钟采嘴角微抽:“……那你伤势好了以后为什么不纠正过来?”
邬东啸诚恳地说:“伤势好了以后就去逃命了,后来还没研究这种丹药,就来这里了。”
钟采:“行吧。”
叔侄两人对视了一眼。
邬东啸说道:“我再炼下一种。”
钟采:“炼吧。”
·
下一种,邬东啸炼制的就是易容丹了。
这次显然比之前那次熟练得多,每个步骤都没有什么差错,不过仍旧有一些动作冗余的地方,导致最终成丹的时间延长了一炷香。
出丹的结果,是六颗满丹,其中一颗上品,四个中品,一颗下品。
钟采皱眉:“一颗极品都没有,不算合格。继续第三种吧。”
邬东啸没有动,神情有点尴尬。
钟采:“愣着干什么?”
邬东啸挠了挠脸:“钟叔叔,我……”
钟采突然就懂了,眼皮跳了跳:“你就只会两种?”
——所以,拿出两种丹药的药材不是因为准备先来两种,而是这就是全部了?!
邬东啸更尴尬了:“嗯。”
钟采算是彻底明白了。
难怪这小子心虚了,他只会两种五级丹药,出丹品质还都不高,甚至出丹几率也不稳定。
如果是寻常的丹师,有这能力就能称为是还不错的五级丹师了,可在他们这样天赋的丹师眼里,这压根就谈不上是真正的五级丹师——所会丹方没有至少达到五种,居然还炼制不出极品品质来,就不配这么称呼自己。
钟采表情严肃:“你悬照境的时候在干什么,就没尝试着炼制五级丹药?你身边没个丹师辅助你,你自己就该努力,不然你修炼武斗缺少了丹药辅助,岂不是影响你提升实力?”
邬东啸唯唯诺诺:“我以前疏忽了,以后会努力。”
钟采哼笑道:“你怎么不狡辩说你为了练武才疏忽炼丹?”
邬东啸没说话。
钟采:“有话不用憋在心里。”
邬东啸小声说道:“并不是狡辩,我就是为了练武……”他音量稍微提升了点,“我如果‘狡辩’,钟叔叔会生气。钟叔叔一生气,小叔叔会把我揍到钟叔叔不生气。”
钟采:“你这话很有道理。”
邬东啸抬眼。
钟采:“那么,现在就去让你小叔叔活动一下手脚吧。”
邬东啸:“……”
钟采故意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老邬!去考一考咱们的侄子,忽视炼丹而练出的武斗本事!”
邬少乾这才松开的手,施施然起身,温柔地答应道:“好。”
邬东啸看着又投注到自己身上的、还没褪去柔情的目光,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苦中作乐地想,提升实力嘛,受点苦也是应该的。
·
几人来到了第二重殿中的室内演武场。
平时钟采在外炼丹的时候,邬少乾偶尔会进入此地练武。
现在,就是叔叔殴打侄子的地方了。
邬少乾取出一块阵盘,布置到殿内。
钟采和宣秉被隔离在阵法之外——那处有一套桌椅,正可以给两人边吃喝边看,且不会受到叔侄俩战斗余威所造成的任何影响。
·
邬少乾面向邬东啸。
邬东啸的手里已经出现了那杆黑蛟戟。
邬少乾说道:“收回去。”
邬东啸:“……哦。”
邬少乾淡淡开口:“先试试你的身法。”
邬东啸不敢怠慢,掌中黑光闪过,黑蛟戟已经回到他的道宫,与此同时,他做足了心理准备,随时将要施展身法。
邬少乾的手中,则出现了一张大弓。
也不见他怎么动作,弓弦上就已经出现了数支遍布流光的箭矢,随后仿佛暴雨一般迸射而出,眨眼间就把邬东啸的四面八方都堵住了。
邬东啸的速度也是非常快,也不知道他哪里学会的身法,整个人都好像一道暴怒的火光,在旁人瞧见火焰跃动的刹那,他自己却已经消失在另一个方向了。
几道箭矢,都根本没能阻碍他的脚步。
然而在邬东啸现身的瞬间,又有另外几道箭矢也同样袭来,再次堵住了他。
邬东啸也再次运起身法,流光般地躲避开去。
就这样,反复再三。
每一次箭矢都能堵住邬东啸,而每一次邬东啸也都能脱离这些阻隔。
身法确实不错。
·
钟采现在也是融合境了,照理说,也能看得清楚。
不过邬东啸的身法太快了,以他五级层次的眼力,也还是时常只能看到残影——如果不是他经常看邬少乾练箭,很多时候已经适应了邬少乾的箭矢速度,恐怕还会感知更模糊一些。
钟采看着看着,不由点头:“东啸的身法的确不错。”
宣秉与有荣焉,又露出几分怜惜:“都是逃命逃出来的。”
钟采忍了忍,没笑出声,只是语气慈爱地说道:“幸好还是活下来了。”
宣秉也点点头。
然后,两人回想了一下之前的对话,又有点沉默。
好像……有点不对味?
·
场地内,邬少乾还在对他的侄子进行围追堵截。
箭矢从三五支增加到十几支,目前已经变成了几十支。
这么多的箭矢即使不形成箭雨也好似流星,更几乎形成了一座囚牢,进一步地攻击邬东啸。
邬东啸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出手挡住箭矢了,奈何每逢他差点没按捺住的时候,总有一股澎湃的威压镇压而来,就让他清醒过来,赶紧克制自己,重新开始躲避。
就这样,邬东啸熬了一炷香时间。
他的身上已经被箭矢擦出了十几道血痕,每一道都是他没能完美躲避开的证明。
当邬少乾收起长弓的时候,邬东啸呼出一口气,感受着身体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有点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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