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不禁皱起眉头。他本来是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的,但被旭烈格尔如此一说,也不由起了疑。他记得姬有光说过,那地方不是闹市,怎就恰好有匹快马,瞧见车辇停下也不知避人,就这样如此莽撞地疾驰而过呢?
“难道那人是将我当作姬有光了?”林昭昭喃喃地说。“他一定是跟着我们的车,然后见有人下来,就想驾马过来冲撞……”
这种事谁都不好随便定论,也说不清楚是不是事先谋划好的。
“你那朋友不就是个六品小官吗?怎么会招惹上这样的事?”旭烈格尔问。
“我不知道。但他同我说过他是给当今皇太孙做事的。京城的水真是太浑浊了,这些人为了权势什么事都敢做。”林昭昭有些担心,他看向旭烈格尔,忍不住问,“你今日拂了皇太孙的面子,不知道有人会不会忌恨在心上……”
“皇太孙?皇子?”旭烈格尔没听过这个词。
“就是大夏皇上的孙子,大夏太子的儿子。”林昭昭说,“今日是不是有人请你晚上赴宴,结果你给拒绝了?”
“嗯。”
“那人就是皇太孙。”林昭昭说。
“是他。”
见旭烈格尔一幅后知后觉的样子,林昭昭愈发觉得自己的顾虑是对的。
果然旭烈格尔的心思还是太天真了,虽然在战场上确实勇猛过人,但这里是尔虞我诈的京城,比起明枪,更难防的是暗箭。
这里不是他们该久留的地方。
“可是在担心你的朋友?”旭烈格尔问。
“嗯。”姬有光一幅神神秘秘的样子,林昭昭也不知道对方如今在京城究竟在忙些什么危险的事。
“他若是在大夏待不下去,你让他同我们回血狄去。”旭烈格尔说。
“他怕是不会愿意的。”林昭昭摇摇头,心思已经在想其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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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里,一辆马车驶入宣德街中。在一处不起眼的巷口,车轮缓缓停了下来。
车内的人深吸了口气,像是在积攒体力,直到外面马夫询问,才从车上慢步走了下来。
红色的灯笼挂在宅院的门口,像是黑暗中的一只血色的眼睛。
坐在门开的小童犯困地揉了揉眼睛:“少爷,您回来了。”
“嗯。”
“那我关门啦。”见姬有光回来,小童起身提着灯笼将门关紧锁牢。
“终于可以回屋睡觉了。”小童打了个哈欠,忽然瞧见地上沾了什么奇怪的痕迹。
“嗯?这是什么?是血吗?”小童蹲下身子,歪着脑袋,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痕迹是何时弄到地上的。
姬有光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踏过门槛,反手将门阖紧。他不缓不忙地将桌案的灯点上,然后解开自己的衣带。
血沿着他的指尖往下滴。
衣服肩头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而为了保持清醒,路上姬有光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血口。
他偏过头,在烛光之下,发现了他肩膀处黑紫色的斑痕。
有一根毒针此时此刻正插在他的皮肉之中。
他从柜中取出药箱,左手持着小刀,将那黑紫色的斑痕一刀破开,黑血不断涌了出来。
姬有光脸色发白,等放出来的血慢慢变红,他才用劲将自己皮肉里的那根针给挤了出来。
“真是有本事啊。”姬有光望着那根同他手指差不多长的毒针,喃喃自语。
林昭昭永远也不会想到,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会有一根这样的长的针差点就将自己的好友给射穿了。
取出针,止住血后,姬有光还要为自己调制解毒的药。之前他在朔平同达日巴特说自己的师从太医院并非是随口胡说的,为了防范日后的各种危险,他确实也自学了毒术与医术。
不是他多么求知好学,主要是这世上想要他命的人很多。
而且以后还会越来越多。
第113章 疯子
一只黑色的靴子狠狠踩在了阿狗的后背上,让他胸膛贴在冰冷潮湿的地面无法起来。阿狗痛苦地张大嘴巴,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脏骤缩抽搐间痛苦的呻吟。
虽然名字潦草,但阿狗是大夏有名气的刺客,曾经给王侍郎干些脏活,后来因为高超的刺杀技艺,引荐到皇子府上。
按理说好不容易搭上了二皇子这艘船,只要做完主子得吩咐,阿狗吃香喝辣的好日子就近在眼前。
但意外来得太快,就在他刺杀完今晚的目标之后,有人在他落脚的驿站将提前埋伏,一道黑影转瞬出现,接着不等反应,他就被迷晕,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处在这片暗无天日的“地狱”之中。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空隙之间,阿狗狠狠吐了口污血。
折磨他的黑影没有说话。
“我都落到你们手上,就算是要我的命……你们……至少也该让我做个明白鬼。”阿狗声音颤抖,他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被谁给暗算了。
是太子府?是礼部?还是以前被他坑害过的同僚?阿狗脏事干得不少,仇人也很多,所以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黑衣人究竟是谁派来报复他的。
“你收了一斤黄金替人办事,你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吗?”黑衣人冷声问。
听到黄金,阿狗还以为对方是图他身上的钱财。
顿时,他急切地说:“你们想要黄金?你们要钱你们拿去就是了,我还有不少积蓄,在城外还埋了不少一百两银子,只要你们留我一条性命,我都可以拿出来给你们!”
“李阿狗,别人在你这买命,一百两银子都不够张口的,怎么现在让你买自己的命,你就这般抠搜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见对方如此了解自己,阿狗有些慌神。
“让他头抬起来。”那道声音响起。
“是。”黑衣人的脚从阿狗的后颈挪开,让他勉强能挪开自己的脖子。
李阿狗终于能看清自己身在何地。这里应当是是一处地牢,头顶时不时有阴恻恻的风吹过,精铁铸造的囚牢比尚方狱还要坚固。
李阿狗猜想这里应当是哪位权贵府邸的私牢,困在这样的地方求救也好,逃跑也好,恐怕都是徒劳。
他看向唯一的出口,那是条被烛光笼着阶梯小道。穿着素衣的年轻男人提着灯缓步走下来,墨色柔顺的长发轻轻晃动。
男人瞧着孱弱,面色苍白,烛光随着他的步伐一闪一灭照亮他那双细长的凤眼。
李阿狗愣了好一会儿,他认出了男人的身份。这是他今晚刺杀的目标,一个本该死掉的人。
“怎么一幅瞧见鬼的模样?”
男人径直走了过来,弯下腰将烛火放在李阿狗的眼睛前:“是怕我来索你的命吗?”
李阿狗紧张地咽着口水。
这个男人的气势和他今晚盯梢时瞧见得截然不同。俊美柔气的眉眼,比女人还要白的皮肤,怎么看都对方都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绣花枕头。
可是一个绣花枕头脸上……怎会露出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神情呢?
“你中了我的毒,活不过天亮。只要你把我放了,我将解药给你,以后我定不会与你为难。”李阿狗故作镇定,他猜自己一定还有些用处。若是完全无用,估计自己已经沦为身后黑衣人的刀下亡魂了。
“与我为难?就凭你这样一条狗?”黑色的靴子从李阿狗眼前走过去,下一刻他身后的人就将从地上一把拽了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你们可知我是谁的人?将我杀了你们也别想——”李阿狗话还没说完,下颚就被一只冷白色的手紧紧捏住。
“你背后是谁不重要。反正与我为敌的,无论是你,还是你的主子,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一根细细长长的银针出现在了李阿狗的眼珠子前。
“啊……啊……”恐惧在李阿狗心里炸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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