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饭,阿遥病了,给他熬药呢。”容娘道。
裴野闻言一怔,顾不上多问,大步朝着偏院行去。
裴父见状忙跟着他一起过去了。
房中,池敬遥迷迷糊糊躺在榻上,丁小婉正在给他施针。
“怎么回事?”裴野上前摸了摸池敬遥的额头,道:“怎么突然烧得这么厉害?”
“都怪我疏忽了。”丁小婉道:“他早晨起来带着裴宁堆了半日的雪人,大概是着了凉。中午他没出来吃饭,我去问了一句,他说吃过了,我就没在意,只当他是困了。”
毕竟池敬遥冬日里一直嗜睡,回家这段日子经常睡到晌午,偶尔中午也会睡午觉。
所以丁小婉并没往别处想,直到晚饭时过来叫人,才发现异样。
“池敬遥。”裴野俯身在少年耳边低声道:“能听见我说话吗?”
“烧得太厉害。”丁小婉道:“这会儿迷糊着呢。”
裴野闻言顿时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一幕,当时池敬遥也是受了凉,一开始他没注意,等他发现的时候,人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了。
池敬遥身子看着弱,但实际上除了冬天怕冷之外,平日里很少生病。
可每次一生病,都是来势汹汹,令人措手不及。
“用不用弄个凉帕子?”裴野朝丁小婉问道。
“你大哥已经去了。”丁小婉道:“你不必担心,有我呢,他不会有事的。”
裴野闻言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嘶……”少年拧了拧眉,嘴里迷迷糊糊道:“疼。”
裴野闻言忙看向丁小婉,便闻对方道:“不是我扎得疼,是他烧得头疼。”
“那怎么办?”裴野着急道。
“忍忍吧,一时半会儿烧不坏。”丁小婉道。
裴野:……
他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强忍着担心守在一旁。
片刻后,丁小婉总算是施完了针。
池敬遥睁了睁眼,看了一眼裴野,很快又闭上了。
“二哥……”少年迷迷糊糊地叫了裴野一句。
“我在这儿呢。”裴野道。
“二哥,我冷。”池敬遥道。
“一会儿就好了,听话。”裴野帮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朝丁小婉问道:“要给他加被子吗?”
“不必。”丁小婉道:“一会儿药熬好了,给他把药喂下去就行。”
说话间,裴原端着盆进来了,里头放了凉水。
丁小婉试了试水温,弄了块凉帕子,放到了池敬遥额头。
“二哥……我冷……”池敬遥迷迷糊糊道:“你抱抱我……”
裴野闻言忙小心翼翼凑上去,将少年抱在了怀里。
“二哥在这儿呢,不难受了。”裴野小声哄道。
他说着下意识在少年脸颊上蹭了蹭,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二哥……我难受。”少年又道。
“二哥抱着呢,不难受。”裴野将少年抱在怀里,柔声哄道:“不难受了,很快就好了。”
一旁的裴父,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面上顿时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他好几次欲言又止,直到看到裴野凑在少年额角轻轻亲了一下,他那表情彻底由迷惑变成了惊讶。
顷刻间,愤怒,不解,恍然……在他面上来回变换。
直到容娘端着药进来,他才回过神来。
“药给我吧,你去看着点裴宁,他一个人万一醒了……”裴父道。
容娘闻言不疑有他,忙将药给他,而后问道:“阿遥怎么样了?”
“放心,有老大媳妇儿呢。”裴父道。
容娘闻言这才转身走了。
裴父将药放到桌上,看了看裴野,又看了看裴原和丁小婉,那表情十分复杂。
“大哥,帮我端着药。”裴野手里抱着池敬遥,朝裴原道。
裴原闻言忙将药碗端了过来,而后舀起一勺吹凉,这才送到池敬遥嘴边。
但池敬遥这会儿半睡半醒着,根本就喝不进去,药洒了一身。
裴野无奈,索性将药含着,直接以口哺给了对方。
一旁的裴父见状那表情越发复杂了几分,片刻后,他似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出了屋子。
第115章
裴父为人虽然有些木讷, 却绝不是没头脑的人。
若裴野先前不朝他说那些“没有子嗣”“救了他性命”之类的话,他或许还不会多想,可以将方才这一幕当成是裴野对池敬遥兄弟情深, 并没有别的意思。
可有了前头那一番话, 他却没法不多想。
兄弟之间关系再好,却也是有界限的。
裴野对池敬遥的亲近, 属实有些过头了,这让他没法平常心看待。
再回想过去的种种迹象, 池敬遥突然招呼都不打就成婚,回家后却对新婚的妻子绝口不提。两人去了趟京城,裴野被封了侯爷, 赏了那么多东西,还赏了宅子,可唯独没有赐婚。
这些裴原曾经就觉察到的异样,裴父其实也隐约觉察到了。
只是他并不像裴原那般心思细腻, 偶尔念及这些异样, 也只当是自己想多了。
直到今日,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他才恍然大悟。
裴父尚未走到后院门口, 便见裴母正从东院出来,应该是刚去看过裴宁。
“睡着呢?”裴父问道。
“睡得安稳着呢。”容娘道:“这孩子打小就省心,睡觉安安稳稳从来不闹人, 跟他爹小时候一样。”
裴父闻言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容娘并未觉察到他的异样, 而是问道:“阿遥怎么样了?我不放心, 再过去看看。”
“你别去。”裴父道。
“为什么?”容娘不解道。
“没什么……”裴父这会儿正糟心着呢, 虽然知道此事瞒不住, 却不愿在这个当口戳破。尤其他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应对, 这个时候若是容娘也知道了,那事情就更麻烦了。
念及此,他开口道:“老大和老大媳妇儿都在那儿呢,屋里都没地下脚。再说了,老大媳妇儿都说了没事儿,你再一遍遍去看,也不好说。”
“也是。”容娘道:“小婉医术高明,有她在阿遥肯定没事儿。”
裴父闻言点了点头,心情十分复杂。
另一边。
裴野喂完了药之后,丁小婉又帮池敬遥诊了一次脉。
“应该没什么事儿了,过会儿烧就能退,你瞅着点,别让他夜里踢被子又着了凉。”丁小婉朝裴野道:“有什么事情,随时过去东院叫我便是。”
“多谢大嫂。”裴野忙朝丁小婉行了礼。
丁小婉朝他回了个礼,又看了一眼昏睡着的池敬遥,然后没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裴原将丁小婉送到门口,两人说了几句话,他便又返回了屋内。
裴野正帮池敬遥换额头上的帕子呢,见裴原又进来便看了他一眼。
“不是说过了年再坦白吗?”裴原问道。
“着急,没顾上。”裴野道:“这样也挺好。”
他说着看了一眼池敬遥,又道:“趁他病着什么都不知道,若是能把这一关过了,也省得他跟着难受。若是不行……爹娘念着他生病,总不至于硬把我俩拆散吧?”
“倒是这个理。”裴原道。
“大哥,你帮我照看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裴野道。
裴原大概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也没多说什么,便让他去了。
后院中,裴父正坐在屋里生闷气呢。
容娘见他如此,多问了几句,他却只叹气没答话。
“是不是今日和老二出去,外头有人说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容娘问道。
“没什么,你不必担心。”裴父道:“你先去睡吧,我自己待一会儿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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